安靖舉再次揮刀,這一刀,並未看到蜈蚣身影,但方圓五里的樹木,居然轟然倒塌。 這不是他能做到的事,整片密林…如此大的範圍,被齊齊斬斷,沒了樹木的遮蔽,碧藍的天空都露了出來。 這已經是安靖舉追著蜈蚣蹤跡的第三日,此刻他都懷疑是自己追了太久,沒有休息,導致自己產生幻覺,或者說自己已經入魔了,所見全都是幻覺。 不由的看向自己的斬妖刀。 “不對…我的靈臺沒有問題,心火也在燃燒,可以感受到疼痛…我沒有入魔。” 抬頭望向天空,烈日炎炎。 一道聲音在身後傳出;“我做的…不用太過驚訝。” “這樣就可以看到周圍有沒有人跟蹤了…我不喜歡太麻煩的查探方式。” 安靖舉聞聲轉頭,目光震動。 一位頭戴斗笠的男子,手中拿著一把長刀,刀身上篆刻的字讓安靖舉瞳孔一縮,這道身影不是衛道士,刀上篆刻的字也不是赦令衛道… 而是赦令天下。 來者是一位天下行走,這聲音安靖舉很熟悉。 “安雲泓…”安靖舉口中沒有絲毫尊敬,即使是自己的長輩。 “我現在叫安一泓,安家唯一活下來的男人。”斗笠下傳出聲音;“或者你可以叫一聲六叔。” “安家現在唯一的男人是我,你已經不是安家人…懦夫。”安靖舉冷漠道。 “拔刀。”安一泓依舊在不遠處靜靜站立。 安靖舉聞言將斬妖刀平舉,黑霧翻騰的手臂指著對方道;“我未曾收刀,來吧…” “不是跟你說…”只見安一泓一刀斬向空氣,隨後收刀而立。 一道身影捂著脖子顯出身形,血霧噴出,躺倒在安一泓身側。 安靖舉看了一眼倒地的蒙面人,蒙面人手放在短刀刀柄上,顯然還未拔刀,便被安一泓發現,不知道這人是怎麼隱藏的,居然能在白天沒有遮蔽的地方隱住身影…這些手段安靖舉根本看不懂。 “我沒時間跟你談話,還要去追殺妖魔…如果,你是來替凌雲徹殺我的話,就快動手。”安靖舉淡淡道,顯然不認為自己能與天下行走過招。 “從你去裴府,我便跟著你,要殺你早就動手了…你的身份傳到鍾馗院都是我掩蓋的,不然凌雲徹十年前就發現你了,宣皇后那點手段怎麼可能瞞得住凌雲徹。” 安靖舉盯著這道身影,眼神透出嘲笑;“我不會感激你,你依舊是懦夫。” 斗笠下的身影聞言笑了;“靖舉,從今天起,你便是安家最後一位男人。” 安一泓轉身道;“鍾馗院道子,衛道士已經下不老山…碰到他們,不要留手,沒有人是你的朋友,五元老除了竹老,其他人也不是,不要被表面所矇蔽,從今往後,路就靠你一個人走了。” “你什麼意思?”安靖舉看著這道背影,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活著,就是為了藏住你,你說的對,我的確是懦夫,我的五個兄弟全都沒鬥過凌雲徹,就是因為當初我是最弱的那個,只能躲在五元老那裡,指望他們能出手相助…眼睜睜看著你們這些安家小輩被清算,女眷被殺,如今你的身份已經暴露了…你放心,沒了我,凌雲徹也沒辦法親自下場動你了,因為你已經長大了,大勢隨你動,你現在的模樣,脊樑…才是我安家人。”說罷身軀沖天而起,一瞬間消失。 沒有給安靖舉開口的機會。 安靖舉看著人影消失的方向,久久沒有回神,他已經十年沒有見到六叔了,雖然有斗笠遮掩,但聲音是變不了的。 安靖舉繼續跟著軌跡追尋蜈蚣…沒有時間多想,只是從安一泓的話語中,心緒不寧。 鍾馗院… 吊城飛鴿落下。 院長凌雲徹掃了眼,魁梧的身軀伸出大手,飛鴿啄了啄手心,卻沒有啄出血液,歪頭看了凌雲徹一眼,隨後凌雲徹眼神透出光芒,一股法力波動顯出。 這隻鴿子顯然不是他的,他截獲了天師塔宣皇后的飛鴿。 幻像橫生… 是青州城外的戰鬥,甚至之後狼行大營的出現…還有安靖舉的身影。 “踏踏踏…”一道身影,踏著不老山的河流…逆流而上。 竹景洪正在用他的竹劍釣魚,眼神透出意外,準備起身,兩位元老飛來,一左一右,抓住了他的肩膀,這兩位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