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盡染故意咳嗽一聲。

一個傭人頓時推著餐車出來了。

餐車上，是兩個大小差不多的蛋糕。

一個寫著江越寒的名字，一個寫著江祁澈的名字。

蛋糕被傭人擺在桌上，順便點燃了蛋糕上的蠟燭。

兩兄弟顯然沒有預料到此時此刻的場面，清冷卓絕的臉上都閃過了肉眼可見的訝然之色。

“這蛋糕……”江越寒抬眼望向江盡染，沉邃的眼眸直直地盯著她，眼底深沉如海。

江祁澈沒有說話。

他的眸光落在蛋糕上。

少年下意識地抿起薄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們難得湊一塊，所以我想提前祝你們生日快樂。”江盡染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眼角勾著淺淡的笑意。

江越寒和江祁澈的生日捱得很近，都在一兩個星期後，湊在一起提前辦了，倒也不算違和。

江祁澈卻快速抓住了江盡染話裡的漏洞，少年沉眉問道，“你知道我要回來？”

江祁澈沒有把週末回家這件事告訴任何人，甚至連趙雲葉都不知道，這世界上唯二知道的人——

恐怕只有那位始作俑者，傳奇遊戲裡的玩家剎羽……

江盡染早就猜到江祁澈會那麼問，她笑眯眯地回答，“本來只給大哥一個人準備了，你回來了就也給你做一個。”

“因為蛋糕胚很多，做起來也挺快的，所以不費事。”

江盡染說完，立馬開始招呼兩個哥哥在蛋糕面前許願，“你們倆，可別浪費我的心意，趕緊許願吧，我給你們唱生日歌。”

小姑娘立馬搖頭晃腦地唱起來。

她的歌聲是不可多得的悅耳，唱什麼都好聽，宛如天籟，這生日歌也是唱得讓人沉醉，好聽極了。

江越寒和江祁澈，從原本驚訝倉皇的情緒裡，慢慢脫離出來，他們不自覺地沉浸在歌聲裡。

終於，有了過生日的實感。

他們都是不怎麼過生日的人，不怎麼特意慶祝。

有人記得會給祝福，無人知道那也挺好。

生日沒什麼好過的。

在家裡過一個有儀式感的生日，更是想都沒有想過。

眾所周知，他們江家人很少聚在一起度過節日，或者生日……

但是現在，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最小的，堪稱孤僻的妹妹，竟然親手製造了這一切。

江祁澈甚至產生一種——

第一次認識這個妹妹的錯覺。

他印象裡江盡染，到底是什麼樣的？

老實說他真的沒有印象了，但絕對不是現在這樣。

過往的印象，就像是被矇住了濃霧和雲煙，在腦海裡仔細搜尋依然一片茫然，而此時此刻的江盡染，明亮又鮮活的臉龐映入眼簾。

或許，江盡染就該是這副模樣。

“好，唱完了。”

江盡染先給自己鼓了鼓掌，然後她指了指蛋糕上的蠟燭，“哥哥們，許完願，趕緊把蠟燭吹了。”

江祁澈沒有許願。

他沒有什麼想要實現的願望。

少年微微前傾，乾巴巴地吹滅了眼前的蠟燭。

一旁的江越寒，遲遲沒有動作。

他盯著面前發著光亮的蛋糕，思緒纏亂著。

不知道是感動，亦或是感慨，萬千情愫從心口洶湧出來，最後化作了莫名的暖流，充斥於胸腔之中。

“謝謝你，小染。”

面容冷峻的男人卻在此刻突然開口，一字一頓神色認真地說道。

江盡染先是愣了一下。

隨即，她受寵若驚似的擺了擺手，“哈哈，不客氣，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