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盈落地。

踉蹌倒退十幾步。

“鏘”刀鋒橫拉而出，手撫刀身，擺開架勢，四周全是妖魔，於是身上開始出現先天護體罡氣。

眼神全是亡命一搏的決絕。

這個情況她沒有生還可能。

就在此時山巔處卻傳出淒厲慘叫…此起彼伏。

這叫聲攜帶的攝魂音攝人心魄，不是大妖的慘叫，而是妖神們的慘叫。

圍攻顧長盈的妖魔們如潮水般散去，黑龍也是咆哮一聲，朝山巔飛去，顯然出事了…這些妖魔著急回救，無暇顧及顧長盈。

顧長盈回頭掃了眼受了些許傷勢的黃猴，從腰帶中取出解妖毒的藥瓶，二話不說將一小瓶丹丸抖入口中，步伐不停，迅速離去。

只見水簾洞內。

一位金臉大漢，眼放銀色光芒，四周躺倒一片妖神，許多哀嚎，有些則被一擊斃命，撕碎了元神。

“金背大王！何意？”一位無法維持半妖化的蛇族妖神，本體七寸處被掏出蛇膽，但未曾破滅元神，攝魂音響徹洞內。

金背牛妖妖氣緩緩消散，眼角透出一絲狠辣，走上前去，手中銀色光芒凝聚，此光芒是上古混沌道舊神銀靈子的混沌之氣。

輕撫蛇身，整條大蛇本體連帶著元神緩緩湮滅。

“你問我？”

“現在是我，當代天師蒙如玉的侍神，發問的時間…聒噪。”

只見金背牛妖走向黃皮大仙，此黃皮大仙本體為黃鼠狼，也是人間枯榮妖魔極為陰狠的出名妖神。

銀色光芒的手掌一把將黃鼠狼本體抓了起來，大漢眼中沒有絲毫同類的憐憫，寒聲道；“告訴我，真正的人間妖皇在哪…”

“截殺皇帝，與魔界交易妖族神器東皇鐘的那位在哪！”

“真正想要顛覆天師塔，不服上古東皇太一遺訓，想讓天師塔變回鎮妖塔的那位妖神！在哪！”

“不然…你們一個都別活…”

視線回到此前天師塔蒙如玉解除侍神法印的時刻。

“你走吧，北邊，那裡沒有斬妖官，出城後不要逗留冀州，九州都不要待，從極西出關，去塞外吧，總有唐國朝廷不管的地方…”

金臉大漢聞言磕頭；“保重，我是妖，改變不了血脈，但與你相處的時光，我會一直記得…”

“快滾。”

酒嚢被丟在金背牛妖眼前。

“你這憨牛，在妖魔圈混不下去，就躲起來…別太招搖，你的道行太低了…可不比在我身邊，沒誰敢動你。”

蒙如玉在天師塔頂轉頭之時。

除了塔頂旋轉的正天雷陣盤，什麼也不剩，似乎整個天師塔只剩他一個人，蕭瑟，可憐。

下一刻便感知到了安靖舉在附近。

出聲道；“你都聽到了…”

“自然，指桑罵槐。”安靖舉懸浮在空中回道。

金背牛妖出天啟城後，一路眼淚婆娑，背叛天師，祂也不願。

祂的確是頭憨牛。

侍神違背諾言，終生不用，更何況祂的主人還是天師。

甩了甩酒囊。

一口喝了下去，辛辣中帶著些許惆悵，就在此時，金背牛妖眼神一瞪。

似乎感覺不對。

自己的妖氣沉寂，靜心咒再次響徹識海，蒙如玉的聲音傳來；“你以為，身上有妖氣，能活著走出帝都嗎？還是那麼蠢…老子是天師…侍奉卻是個蠢貨妖魔，我恐怕是天師塔歷任當中最不出彩的天師了…”

“主…主人？”

“你沒有拋棄我？”

金背牛妖似乎有點不確定，開口道。

“閉嘴，你這蠢牛…拋棄？老子用你，就要用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