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以江鼎看來,甄家又不同,如今甄家有子孫數萬,光宗支就有五支,顯然人丁興旺。家族位至公侯,位高權重,也不缺資源,何以幾百年出不來金丹修士?
那麼,莫不是……
江鼎道:“令高祖莫不是……因故早逝麼?”
甄行秋道:“早逝是早逝,卻也不是因故,是自行坐化的。高祖坐化之後,甄家從天榜掉到地榜,五百年之後,上榜之期將盡,馬上就要掉下天一榜,成了籍籍無名之輩。而掉榜之期,就在明年。”
江鼎更奇,這又把一個可能斷絕了,既非突然去世,怎麼會讓子孫衰落至此?只是料想甄行秋不知其中緣故,便拋開這些,問道:“甄家有幾個築基修士?湊不夠十個麼?”
甄行秋道:“明面上有六個。五大宗各一個,加上老祖。肯定還有隱藏,尤其是天府中的精英弟子,恐怕很有幾位年輕有為的築基修士。但既然家中如此擔憂,大概就是湊不夠十個吧。”
他嘆道:“如果明年到期,家裡還不能維持住人榜,恐怕甄家就要面臨滅頂之災。”
江鼎道:“何至於此?甄家有仇人?可是不只是掉榜麼?名聲上受到些損傷,但實力沒有損傷,怕仇人何來?”
甄行秋道:“不只是名聲,是實實在在的利益。這些年家族憑藉地榜的名聲,佔了太多不該佔的東西,得罪了太多不該得罪的人。之前之所以沒遭到報復,是因為有天一榜的庇護。”
江鼎道:“天一榜竟能夠庇護榜上的世家?”
甄行秋道:“不知算不算庇護。在修真界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凡是在榜上的世家,都是不能動的。”
江鼎道:“為什麼?會遭到天一榜的報復?”
甄行秋道:“這就不得而知了,據說是與氣數有關。既然有這樣的忌諱,想必有教訓在前。不然修道士有多少桀驁不馴之徒,焉能乖乖放著肥肉不取?只要我甄家在榜一日,便有一日平安,富貴榮華亦可保留,但若掉下來,恐怕就是牆倒眾人推的待遇。”
江鼎點頭道:“令尊甄伯父也曾提起甄家的危機,看來非同小可。然而既然都知道要掉榜,為什麼甄家還要有這樣的排場?為什麼不提早避禍,轉移財產,省的落下時被人覬覦?”
甄行秋道:“這個道理,誰都想得到。族中早有人提出分批撤離甚至拆毀甄家堡,以免樹大招風,那凡俗的爵位也不必留戀,修士的尊榮從不以爵位論高低。但老祖不肯。”
江鼎道:“這是何道理?”
甄行秋道:“老祖言道:‘英雄豈能自折羽翼?’與其放低姿態,求人高抬貴手,不如全力一搏。要麼他老人家晉級金丹,甄家榮列地榜不動。要麼賺取資源,選拔後輩,生生堆出十個築基晚輩,還可位列人榜。倘若能留在人榜,我甄家氣數不絕。倘若不能,那是我等辱沒先祖,還苟活於世,更是辱沒門庭。真到了那時,他老人家就帶頭自盡,向先祖賠罪,其他人各自散去,甄家不必留下丟人現眼。”
江鼎半響無語,突然一拍手,道:“原來如此,這位老祖的道想必是剛勇一流。心念一動,有進無退,不能留步,否則就是身死道消。是以發下如此決絕的大願。他這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了。”
甄行秋若有所思,道:“原來如此。我說老祖如此決然,不合情理。竟是用修道的方式來理解。看來我甄家上下修士,也沒有幾人見識勝過你,連幾大宗主都不贊同老祖的做法,私自往外轉移財產。”
江鼎道:“若是我,我也轉移,這寧折不彎的修道法門成功率可不高,不修此道者,留下退步也好。”他說到這裡道,“所以說,那兩位皇室子弟,是來察看虛實的?”
甄行秋道:“是啊。這次鬥劍,應當是地榜下榜之前最後一次鬥劍了。老祖晉級遙遙無期,若要暫時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