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見蟠道:“把這不成器的東西帶回去,接著把事情了結。叫你父親和叔父,注意點東南邊兒的動靜。不管我追不追得回那小畜生,明天都按時發動。我還就不信,已經是天羅地網,那賤人那能飛的出去?”
他說一句,那青年答應一句,末了躬身領命,又道:“祖父一個人追去,會不會有些危險?”
甄見蟠道:“無妨,一個練氣小輩。也不知是哪裡來的熊心豹子膽,待我抓住他嚴加拷問。你不必擔心,咱們這一次是陽謀,而非陰謀。道理在我們這邊,勢力更是懸殊,縱然有些意外,結果必然是一定的。”說罷縱身往江鼎去處追去。
兩人在春意盎然的大地上一追一趕,竟追蹤了數百里,一直從正午追到傍晚。甄見蟠雖然信心十足,也不由有些驚疑,不知這小輩怎麼有這麼長的毅力。不過也放下心來——此子必然是一人獨來獨往,倘若有背後勢力,豈能不來接應?看他倉皇失措,終究是逃不過自己手掌心,到時追上,將他擊殺,奪回小蛇,大計便可後顧無憂。
他這裡心存疑惑,江鼎那還鬱悶呢。他又和甄見蟠見識不同,在他想來,他有百遁術防身,遁法妙絕天下,又會收斂氣息,一個築基中期的老者怎麼老是甩不掉?但事實是那老者猶如跗骨之蛆,連著追殺他幾百裡地毫無退意。有時明明甩脫了,那老者隔了一會兒,又能追上來,就好像他在江鼎身邊有一隻眼睛一般。
不過江鼎也知道世上有許多追蹤奇術,有的甚至能追蹤比自己境界還高的修士,像他這樣修為比對方低的,追蹤起來更加容易。當然反追蹤術也有許多,只是不知道對方是憑藉什麼來追蹤的,就很難有效的甩掉對方。
到底那老者是用什麼線索追蹤的?痕跡,氣味,氣息,還是其他?
想到這裡,他眉頭越發皺起了起來。
這時,白希聖在空中浮現,道:“你又捲進了麻煩。不,應該說你又自找麻煩。”
江鼎道:“這雖然是我自找的,但我若不找,至遲一日,麻煩也會來找我。現在還至少有些防備。”
白希聖道:“看你怪可憐的,我來幫忙吧?如今我多了一條尾巴,雖然還是不能動手,將這傢伙引走困住,還是有些把握的。”
江鼎道:“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麻煩你把這傢伙引走,我還要回去報信。不然明天之後就真的遲了。”
說完,他又搖頭道,“就算現在,恐怕也遲了,報信一途,不過聊勝於無而已。”
白希聖訝道:“怎麼,對付這場陰謀,難道提前佈置,有心算無心也不足以逆轉麼?”
江鼎道:“不夠。對方的勢力比想象中大。剛才那老兒,是甄家五侯中的棗陽侯甄見蟠。”
白希聖道:“誰知道他們是誰?”
江鼎道:“我也只有個印象。但關鍵是——甄行燧不是甄見蟠的孫子。”
白希聖目光一動,道:“這麼說來……”
江鼎道:“是啊。如果甄行燧的祖父也參與的話,至少就是兩個築基修士。他們又分別代表兩個大宗,兩方夾擊……不容樂觀啊。”
白希聖道:“甄家兩個大宗……這麼說,他們不是對付你,而是對付……山府吧。”
江鼎道:“自然如此,我還沒那麼大的臉面,叫兩個府一起對付我。”
白希聖道:“原來是甄家內亂,他們狗咬狗,與你什麼想幹?”
江鼎道:“人非草木,豈是一句不相干就能抹殺的。況且覆巢之下無完卵,我還沒那麼大本事超脫。”
白希聖道:“這麼說來,你是一定要管了。”
江鼎道:“但求盡我所能。”
白希聖道:“也罷。那麼就不妨幹漂亮點兒。引開他做什麼?趁著夜黑風高,把這老兒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