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姑娘笑著晃了晃了手裡的煙桿:“既然如此的話,那這買賣不做也罷。”說著就要轉身離開。
王婆子見如此,咬了咬牙,剛要開口說“行”,卻不想被另外一個聲音搶在了前面。
“十兩銀子未免多了些,若是姑娘和我談的話,一個人五兩便可。”
梅姑娘一愣,帶著些詫異的轉回了身子。
王婆子和她家的男人也是呆若木雞,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見的聲音,是從花月滿的嘴巴里發出來的。
七巧死死拉著花月滿的袖子:“娘娘您瘋了?”哪裡有自己賣自己的?還是降價賣?!
花月滿反手握住了七巧不安分的小手,看著梅姑娘笑著又道:“姑娘既是個生意人,就應該很清楚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姑娘若是和我交易,省下的可不單單是十兩銀子的問題。”
在王婆子和她家男人的目瞪口呆下,花月滿伸出手指,細細的數了起來:“看姑娘的穿戴,應該是戲班子的人,若是我和我的丫頭強迫了去,姑娘不但要費心的找人說服我們,還要在事後不停的看著我們,怕我們逃跑,但若是我們自願的話,可是省了姑娘不少的心思。”
七巧比剛剛還要驚訝,因為她實在想不通,自家的娘娘是怎麼一眼就看出人家是做什麼的。
花月滿倒是無所謂的笑著,戲子的穿戴打扮本就有異於常人,而且從剛剛那女子的說話舉止來看,雖並不如臺上那般的誇張,但多少還是帶著點老本行的味道。
而她之所以能夠看出來,全都要託她那個比後爹還後的親爹的福,因為酷愛聽戲,所以她總是能夠在大司馬裡看見戲子。
況且想要看出點什麼並不難,只要細心觀察,總是能發現有不一樣的地方。
梅姑娘揚眉淺笑,看著花月滿半晌,忽而輕輕地拍了幾下手:“聽姑娘說話就是個聰明人,既是聰明人,倒也是少了我不少的羅嗦,現在我的戲班子急需人,若是姑娘能全心全意的跟著我,我自然也是不會虧待了姑娘。”
她說著,從懷裡掏出了二十兩的銀子,上前幾步,攤在了掌心之中。
花月滿垂眸看了那白花花的銀子許久,將銀子接了過來:“成交。”
王婆子和她男人在一旁看得只直瞪眼兒,瞧著花月滿帶著七巧就這麼隨著梅姑娘要離開了,男人只剩下了唉聲嘆氣的份。
忙活了這麼久,最後竟一分錢沒賺,還給別人做了嫁衣。
王婆子本就是個張揚的性子,如今這一分錢沒賺,又哪裡能幹?當即上前拉住了花月滿的袖子。
“你不能走,把銀子給我交出來!”
花月滿一把扯回了自己的袖子,好笑的看著她:“這位大嬸,你要是不說我還真忘了,剛巧我和我家的丫頭沒有去處,多虧了您的幫忙,讓我和我的丫頭不用再整日和鼠目之輩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就衝著您的‘好意’,我也是要和您說聲‘謝謝’的。”
一股燒的正旺的火,被潑了一桶油,當即把王婆子燒的脖子粗臉通紅,頭髮絲貌似都似快要冒起了煙。
“把銀子給我!給我!不給我銀子你哪裡都不能去!那是我的銀子!”王婆子再次拉住了花月滿的衣衫,另一隻手直接朝著她剛剛揣銀子的懷裡抓了去。
花月滿皺著眉頭一躲,王婆子粗糙的手便是抓在了她的脖子上。
男人到了這個時候,自然是要幫著自家婆娘的,可是他不過是上前幾步,便是瞧見了地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閃著柔潤的光澤,渾濁的老眼一亮,當即一腳踩在了那個東西上面。
七巧哪裡能容別人當著她的面欺負了花月滿?以前在皇宮那是有身份壓著,可是現在已經出了宮了,她還怕什麼?
“別碰我家娘……小姐!”說著,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