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一片拉動槍機的聲音同時響起,底層周遭的獄警俱是平端火器,高處各層監樓的通道邊緣亦探出了支支槍管,緊張地瞄準了監獄長身側突兀出現的年輕人。
“對不起,我想請問一下,您……您還要煙嗎?”小四旁邊的大漢竭力堆出一臉討好笑容,壓低聲音道:“您的朋友是不是想要劫獄?我們或許能幫上一點忙,沒有人想在這鬼地方呆上一輩子!”
小四摸了摸香腸般腫起的嘴唇,沒好氣地道:“你覺得,他像是需要人幫忙的樣子嗎?”
大漢愣了半天,悻悻然道:“恐怕是不需要,這傢伙看上去比李小龍還要可怕……”
“他並不姓李,而是姓林,名字叫做林笨蛋。”小四瞪了大漢一眼,老實不客氣地接過他遞來的香菸,塞了一支到“香腸”縫隙當中。
林野漠然環視著四周猙獰相對的槍口,抬手將卡姆拎離了地面:“放下火器,我就只說一遍。”
“砰!”沉悶的擊發聲徒然震起,林野與手中的監獄長卻在同時消失於原地。左側方開槍的獄警瞠目而立,只覺得後頸上微微一涼,頭顱在清脆的折裂聲中扭轉了一百八十度。一雙野獸般冷厲的眸子,是他最後所看到的東西。
“全部放下槍!全部!”卡姆聲嘶力竭地叫了起來,一股褐黃色的液體正源源自他褲管中流出,激得鐵格上水花四濺。
林野反手撕碎囚衣,扯去上身各處的條狀“肌肉”,口中淡淡地道:“我沒什麼耐心,先生們的動作最好能快一些。”
獄警們面面相覷,其中幾人遲疑著將槍械放到了地面上。正當越來越多的人照辦時,高音喇叭中突然傳出值班長的低吼:“所有的警衛立即開槍!不用考慮人質的安全!這是命令!”
“你這個狗孃養的!這是在四十一區!我才是這裡的長官!是誰給你的這個權利?!”卡姆歇斯底里地尖叫道。極度的憤怒與恐懼交織糾纏,使得他的臉部肌肉不由自主地微顫起來。
“聯邦最高法院!我已經奉命接管四十一區,違抗命令的人將以瀆職罪被逮捕!”值班長冷冷的話語迴盪在監區每一個角落,徹底粉碎了卡姆心中的最後一絲僥倖。
如林般火器又重新密圍了場地,但卻沒有一個人敢於開槍。原因,並不僅僅是由於現在的兩難處境,那個可怕的年輕人,才是真正的威脅所在。敢於嘗試的夥伴僵硬地躺倒在地上,沒有思想,再也不能夠動作。在短短的一瞬間,他由一個強壯的生命,變成了一具正在逐漸失去溫度的屍體。在直面死亡時人們才會發現,原來生命,是如此脆弱。也正是因為了解,恐懼的萌芽才會悄然綻放。儘管每個警衛執槍的手都很穩定,但似乎並沒有人想成為第二個勇敢的嘗試者。
小四衝著猛虎眾人使了個眼色,突然怪叫道:“咦?小野剛才丟下來的面具在那邊,老子撿來玩玩。”
楊滅幾人立時笑鬧低罵,爭先恐後地鑽入密密人群中搶奪那隻面具。場邊的一個獄警隱覺不妥,方自轉過槍口,餘光卻見到那年輕人冷冷地睃了自己一眼,心中立時大跳,竟是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來。
“我重複一遍!立即射殺這個人!你們手裡拿著的不是玩具!三百支火器齊射下就算是撒旦也得玩完!”值班長看出了警衛們的恐懼心理,大聲咆哮了起來。
卡姆大駭,深吸了一口氣,似是想要說些什麼。而此時他的頭顱突然自頸部斷裂,筆直地跌落在地上,骨碌碌滾出十幾米開外。胸腔內的氣壓將血液衝起一米多高,無頭的軀體揮舞著雙臂,跌跌撞撞地曲折行走,似是在慶賀著自己重獲自由。
將近三百五十支重型火器終於同時噴出火舌,呼嘯而來的密集彈雨頓時將大片鐵格地面掃得火星四濺。所有犯人俱是惶然退遠,偌大的空地之中,監獄長的屍身幾乎是在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