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列車上有一位回老家的醫生出面給林向北包紮了一番,說他的傷口雖然還挺深的,但是也不要緊,養一個月差不多就好了。
警察詢問了一番丁杏杏和林向北的情況,誇讚他們有膽識,而後又感謝了一番,聯絡列車員給安排了臥鋪。
林向北還開玩笑說:「這換個臥鋪給你們娘兒仨睡倒是也不錯。」
丁杏杏眼睛紅紅的不說話,把被子鋪好,扶著林向北坐下來。
「你這胳膊睡覺也不好睡只能側著睡了。」她聲音還帶著哭腔,看得出來很是心疼。
林向北卻一點都不覺得疼了,他右胳膊就那麼小心地放著,左手握住她的手:「別難受了,男人受點傷沒什麼的。」
丁杏杏不說話,把毛蛋毛妮安排睡著了,又轉頭看林向北,卻發現他嘴角帶笑正看著自己。
「你看我幹什麼?胳膊疼不疼啊?疼得厲害的話就吃點藥,那個醫生身上正好帶了藥,給我們開了一點。」
林向北卻依舊唇角含著笑意看著丁杏杏。
丁杏杏嘆嘆氣,走過去坐在他旁邊握住他的右手,心酸地看著他右胳膊上臂的紗布。
兩人彼此對望著,倒是都覺得這會兒心境平和安穩,裡頭流淌著說不清楚的柔情。
火車依舊不知疲倦地前行,臥鋪車廂裡扯呼的聲音不時傳來。
林向北用左手摸摸她的臉蛋,聲音很低:「不疼的,只是我忽然發現了一件事。以前總覺得啊人活著就說為了吃飽穿暖過更好的日子,覺得結婚就是為了傳宗接代,可是慢慢的,乃至於今天我才知道,並不是那樣。我活著,是希望可以跟你風雨與共,相濡以沫,無論貧窮或者富貴都在一起。我結婚,是因為喜歡你,想找一個心靈相通的人在一起,我心疼你,你在乎我,我們的一輩子心裡都是彼此,再沒有其他人。」
那便是一種最樸素的詮釋愛情的說辭。
丁杏杏怔怔的,一雙明眸在明滅不定的燈光中卻出奇地亮。
林向北心裡很踏實:「看見你被劫持的那一瞬間,我覺得就算拿我的命換你的命我都願意。看到你安然無恙,我從未這麼開心過,那一刻我忽然就發現,什麼吃飽穿暖,什麼讀大學,當書記,拿工資,都是不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愛的丁杏杏,她好好的。」
這一席話叫丁杏杏鼻子一酸,她沒忍住靠在他懷裡,第一次主動地樓主了他的腰。
「林向北,你太傻了。」
林向北摸摸她的頭頂:「可是我願意這麼傻,也只為了你這麼傻。」
丁杏杏覺得心裡難過,靠著他胸口忍不住流淚,林向北卻非常喜歡她這個樣子,嬌柔軟弱,彷彿是一枝梨花靠在他懷裡,惹人心疼。
「媳婦,別哭了,乖。」他吻吻她的額頭,丁杏杏這才止住了眼淚。
這一路可叫個不容易,等下了火車遇上大雪,還好丁杏杏他們沒帶過多行李,而丁杏杏提前就弄了個放行李的塑膠架子,帶著個長把手可以拖動,底下還要木棍子做成的輪子,一路上不知道被多少背著大包的人羨慕過。
這下子就算林向北手受傷了,丁杏杏也拿得動行李。
因為下大雪的緣故,下鄉的汽車也只剩了最後一班,這天都已經大年二十八了,丁杏杏和林向北坐上汽車的時候,售票員還在說呢。
「今兒跑完了就不跑了,年後初五再開車!」
丁杏杏和林向北倒是都忘了下鄉汽車的問題,慶幸還是趕上了最後一班回家的車。
四口人坐在車上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此時丁家村鬧開了。
這大半年來王招娣來找孫曉蓮鬧過好幾次。
起先是知道自己兒子媳婦都去首都了,後來又不知道聽誰說的丁杏杏往家寄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