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一開口就找準了七寸,鬱家的心思在世家眼中早就不是秘密,私底下笑話他們的極多,這等死皮賴臉攀附權貴的在權貴眼中,還真的算不上什麼,最多也就是個趣聞笑話,閒來時可以打打牙祭。
鬱玲瓏已經九歲了,多少也知道一些家中人的安排,更是早早把世子妃的位子當做了自己囊中之物,此時聽得陳易天一口道出自家算計,不由得俏臉一紅,卻不知是氣惱更多還是羞慚更多。
“易天,我們此來,一是賞賞園子,你家的庭院實在是聞名已久,偏偏你這人不好客,便是想看也找不到藉口。”少年笑著開口,化解了無形的尷尬,卻被不識好歹的鬱玲瓏瞪了一眼,他裝作無知繼續說道,“二來麼,總是聽你說你家的逸夢如何如何,我們也想要看一看,是否這寧遠第一小美女的稱號真的要換人了。”
若說前面還有些好意,到了後面這句話就有火上澆油的嫌疑了,鬱玲瓏一直自負貌美,同齡女孩兒之中,除了那些養在深閨無人知的世家小姐,其他人的確沒有比她更好看的了,有好事者便弄出一個“寧遠第一小美女”的稱號來哄她開心。
少年這話,一下子就挑起了鬱玲瓏的怒火,全忘記了剛才的啞口無言,冷聲道:“我就不信了,她能夠長得多好看!”鬱玲瓏十分自負地昂了昂頭,看向樂無苑,等著他的附和,誰想樂無苑根本沒有理她,上前兩步走到陳易天的身旁,哥倆好地摟著他的肩頭,嚷嚷著:“快走快走,我也要去看看,我那小貓可是要送給寧遠第一小美女的,她若是不美,我可就要回來了!”
陳易天本來還有拒絕的意思,不想讓他們看到逸夢,可是話說到這裡,若是不讓看,不就等於說自己以前說的都是虛言嗎?他皺了皺眉頭,對少年說道:“樂無雙,你年長,就不用去了吧,到底是內院,我陳家的規矩可不像有些人家那麼隨便。”
“那可不行,我可是‘無雙公子’,別人不看,我都得看,不然豈不辜負了我的名號?”樂無雙嬉皮笑臉起來也讓人無可奈何。
陳易天聽了也是無語,對於忠勇王的這兩個兒子,他還真是無可奈何,明明是武將的兒子,偏偏長子慣好舞文弄墨,一手美人圖更是無人出其側,人稱“無雙公子”,而樂無苑,雖然不受寵,性子也頑劣,卻是真正的嫡出,以後是要繼承忠勇王之稱統領三軍的,也不好與之交惡,何況,那貓又是從他那裡搶走的,好似,也有些理虧的樣子。
嘆了一口氣,陳易天小大人一樣搖著頭說了一句:“真拿你們沒有辦法!”吩咐跟在身邊的陳易知先行一步去告知逸夢,然後才無可奈何地在前領路,帶著兩人前去,有意無意地忽略了跟在後面的鬱玲瓏。
鬱玲瓏在原地又站了一會兒,確定是真的不會有眾星捧月,那三個是真的不理會自己了,心中暗自委屈,但,想要就此回去又不甘心,跟上去又覺得受了冷落,猶豫了一下,眼看著幾人要走遠了,這才跺跺腳跟了上去,她才不信會有人比她還美!
這邊兒陳易天領著他們七拐八拐地走著,就是遲遲不往逸夢院中走去,那邊兒陳易知忍了腰上的痛,跑得飛快,只怕去晚了,害逸夢措手不及,他聽說,女孩子梳妝打扮總是需要很多時間的。
柳荷苑中,逸夢正在房中餵魚,把糕點捏碎了,一點點撒入魚缸中,看著小魚紛紛聚攏吞食,心情也是愉快,卻也不敢多喂,只怕這些貪吃的小傢伙們撐死了還不自知。
“小姐想要梳什麼髮式?”呂娘子在逸夢身後問著,接過了小丫鬟手中的玉梳,準備親自給小姐梳頭。
“隨便吧,就是去看孃親,不要求許多。”逸夢不假思索地應道。
頭髮長,不梳起來會熱,而不梳更是不講規矩的表現,說得重一些,都可以跟輕浮掛鉤了,長髮凌亂,更不會有什麼美感可言,一日不梳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