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沒節操的算了。”
秋娘子嫌棄的翻了個白眼:“說得就跟別人樂意和你擠似的。”
“……”
四人吃罷飯便各自回屋歇息。花無信抱著貓,踩著嘎吱作響的樓梯上了樓。他推開兩扇紅漆半褪的木門,踏入了那間陳舊卻不失乾淨的客房,一進去就抽了抽鼻子……空氣裡,似乎殘存著一絲清苦的藥香。
這裡原本住著一個病人不成?
花花一貓當先的跳上土炕,把自己蜷成了一隻圓絨絨的毛團,毫不客氣的佔據了棉褥的中央位置。
花無信摸了摸受傷的爪,決定不再招惹這貨,就當某貓在給他暖床吧……
龍門燒餅鋪裡的最後一盞油燈也熄了,月光慘淡、星稀夜濃,整片大漠都陷入了昏暗的寂靜。塞風捲著雪花和沙礫,簌簌敲打著窗欞,將原本沉浸在美夢中的人驚醒了。
梅傑曹晚間吃多了酒,早早回房睡下了,半夜醒來便覺喉嚨乾咳如燒。
他從暖烘烘的被窩裡爬出來,摸黑下炕灌了幾口涼水,又感到有些尿急,只好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這二樓只佔店面一半大小,幾廂客房沿著北壁並列而排,出了門就是一條帶胡木欄杆的通廊,站在上面便能望見底下迎客的飯堂和廚灶砧頭。梅傑曹昏昏沉沉走了幾步,便聽得下面傳來一陣細細碎碎的動靜。
呵,大半夜的,進賊了還是鬧耗子了?
他探著腦袋一望,果然看見慘淡的月光下,一個黑影正蹲在案頭,懷中也不知抱著什麼東西,嘴裡不斷傳出嘎吱嘎吱的嚼食聲。
梅傑曹蓬頭亂髮、衣袍鬆垮,腳上的鞋還是半趿拉著,卻在頃刻間爆發出王霸之氣。一腳踩欄,一手叉著粗腰,另一手直指黑影,中氣十足的吼道:“呔,哪裡來的小賊?!”
對方顯然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抬眼向上望來,這一抬頭不打緊,直接就給梅傑曹嚇尿了。一對上那雙綠瑩瑩的眼睛和森白的獠牙,梅大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臥槽,怪物啊!”
他這嘶嚎聲太過慘烈,隔壁就算睡著個死人也得嚇活了。花無信當即從炕上翻身而起,抄起枕邊的劍就衝了出來,然後便看到某人爛泥一樣的癱在木梯口,抖得格外有節奏。
秋娘子也被驚醒了,舉著燭臺步出門外:“怎麼回事?喊得和殺豬似的,尾巴讓門夾了不成?”
梅傑曹指著下面道:“有、有怪物,它特麼竟然在啃人腿……”
“什麼?!”花無信向下望去,卻見廳中已空無一人,店門大敞著口,一股冷風咆哮著灌了進來。
他提氣跳過欄杆,一個漂亮翻身躍了下去,然後就感覺自己踩到了什麼軟塌塌的玩意兒……
睡在桌上的某夥計嘔出一口老血:“大俠,勞煩高抬貴腳。”
我擦,怎麼還有人睡桌子上?花無信不好意思的跳下了桌,點起一盞油燈行至灶臺前,發現上面確實躺了一條白花花的大長人腿。那腿被凍得硬邦瓷實的,切口整齊,凝固著暗紅的血跡,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起來格外懾人。
果然是黑店,花無信心中暗罵一聲。他拔劍出鞘,用劍尖挑著那條腿翻了翻,仔細的檢視了一遍,並未看到任何野獸的齒痕,八成是那個沒節操的看錯了。
“不就是條腿嗎?看把你嚇的這個熊色。”秋娘子睡眼惺忪的打了個哈欠,指揮著夥計道,“搬到地窖裡凍上,哪天沒肉了再打牙祭。”
梅傑曹:“……”
“慢著。”花無信提著劍走到門口,蹲下身觀察了一番,往外走出幾步又折了回來,問向梅傑曹:“你有看到那怪物從門跑出去嗎?”
“我、我當時坐地上沒注意,就聽見門開的聲音。”
“哦……”花無信穿得單薄,被冷風吹得打了幾個噴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