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管逗寶妞,再不理蓉姐。
她不理蓉姐兒,蓉姐兒也不理她,覺得自家贏過了低頭又喝半口鴨子湯,還拿了大勺給王老爺也舀上一碗。
正吃在興頭上,臺上鑼鼓一響,花魁出來了,果真是那個紅衣的小娘,她戴了荷花走到臺邊,挨著欄杆一個個蹲了萬福,船家便道:“今兒怕就要抬到知府後衙去了。”
荷花葉裡一層層都是人聲,也有那不服氣的,挨個兒品評道:“這卻不公,那個粉衣娘子才該是頭籌,紅衣雖嬌嬈些,粉衣的詩文卻好,得芙渠清芬之意。”
有個耳朵尖的便道:“這不是徐通判,他怎的也在花船之上,不是還在守妻孝麼?”這個便是徐少爺的父親,他在南山上挨不過,兒子結廬讀書,他悄悄下得山來回來江州,銷了喪假重又當起差來,那個外室樊娘也跟了一道,因著妻孝,不能十分張揚,外出便不帶樊娘。
徐老爺是慣會喝風流酒使脂粉錢的人,原在金陵哪個行貨抬小娘開臉都少不了他,如今到了江州這個小地界,平日裡熱鬧便少,選荷花仙子這樣的事,哪裡能少了他,見著自己傾心的不曾選上,搖了扇兒吩咐家人去問那粉衣女子的行院,將人悄悄定下,夜裡掩人耳目的過去,也好寬慰佳人一番。
不防此時叫人喝破,漲了一張臉皮,悄聲兒吩咐船家,叫他趕緊劃得遠些,那船家一篙撐開,正撞在王老爺船上,兩個船伕吵將起來,徐通判恐惹了人的眼,急急撒了些錢,他此番來便是青衣舊裳,租了條不起眼的烏蓬船兒,不意還是叫人認出來,趕緊拿袖兒掩了臉,藏在那綠葉底下要出去。
四周擠的水洩不通,全是船隻,得了花魁的小娘還要彈箏奏上一曲,徐老爺哪裡出得去,此時又悔沒租個好些的船,連簾兒也無,縮了身子擠在船艙裡,伸手摘了些荷花荷葉擋了臉兒不出聲。
喝破徐老爺是他同僚李同知,他認出徐老爺的聲音,叫船上別個高聲喝了出來,若不然,旁人哪裡認得出他的聲兒,知州下面這兩人管的事務原是一樣,常為著鹽糧水利起爭執,李同知還不知徐老爺的考評叫改了丙,還以為是原來刺探出來的甲等,這才看他不過,尋了這樣好的由頭,怎麼會不下他的臉面。
待回去還要報給知州知道,參他一個孝期作樂。守妻孝雖不如父孝母孝一般丁憂在家,明面上卻還是要裝的,徐老爺連百天都沒過就來趕這熱鬧,倒給人留個寡義的斷語。
這番官司蓉姐兒全不知道,她看完美人轉圈就累了,小手往王老爺的大肚皮上一搭,綣起來睡著了,瘋玩了一場,“呼哧呼哧”的打起了小呼嚕。
☆、第57章 貪涼愛睡蓉姐染痘觸動心腸徐郎延醫
蓉姐兒在船上玩得滿身是汗,粉白的臉蛋熱得通紅,叫荷下涼風一吹夜裡回來便著了涼,好好的人兒去的,回來寧姐兒妍姐兒全無事,只有她傷了風,潘氏心疼的不行。
問明瞭她在船上睡過覺,就料定無人給她蓋衣,王老爺到底是個男人,長到這個年歲也不曾帶過小娃娃一天,朱氏蘇氏就是看見也不會多這個口,蓉姐兒當時覺得涼快,過後便鼻塞,小手捂了嘴兒連聲打了一串噴嚏,玉娘趕緊煮了老薑湯,還是沒把這病壓下去。
初時不過流些清鼻涕,還是一樣玩耍,小人兒最不會作假,有力氣了便滿院子跑,沒無力便偎在人身上,把頭靠著你,懨懨的不出聲。
蓉姐兒便是這般,煮了柴胡湯把她吃,還是三日好兩日差,敗了胃口吃不下東西,圓嘟嘟的臉蛋瘦了一圈。
玉娘帶了她睡,蓉姐兒是六月裡生的,卻最是怕熱,夜裡熱得煩躁起來又是踢被又是蹬腿兒,哼哼唧唧個不住,玉娘便守了她,把著扇兒送風給她,涼快了便睡過去,等熱了再醒過來又踢蹬腿,如此反覆。
床板上搭了一塊大毛巾,玉娘夜裡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