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聞景的臉,愛憐而輕柔地擦去了他臉上的淚痕,溫柔如同往昔,更甚往昔。
&ldo;你瞭解我什麼呢?你知道我的過往嗎?你知道我的出身嗎?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嗎?你知道我笑的時候心裡都在想什麼嗎?&rdo;
他明明什麼都不瞭解,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能用那麼理所當然的語氣說著喜歡?
&ldo;你什麼都不知道。&rdo;陸修澤用溫柔的語調下了殘酷的定論,&ldo;所以你喜歡的從來都不是我,而是你心裡幻想出來的那個人。&rdo;
&ldo;但那個人,不是我。&rdo;
‐‐是假的。
&ldo;那都是假的……&rdo;
‐‐所以……
&ldo;你該醒來了,小師弟。&rdo;
‐‐離開吧。
離開吧,就像以前的那些人一樣。
在陸修澤的一生中,總是在分別中渡過。
他生而記事,所以當他明白幼時聽到的每一句話都是什麼樣的涵義後,就越發不解,越發痛楚。
但當第二次分別到來,當那痛楚達到一個臨界點後,他就再也不會感到痛了。
他用火將一切葬送,離群索居,與野獸為伍。
在被貫日真君撿回擇日宗後,他看了許許多多的書,但卻依然有許許多多無法明白的地方,就像是那些毫無預兆的不幸,和毫無預兆的分別。
很多人習慣將它們歸為天意弄人?但陸修澤覺得,如果一定要將它們定義,他大概會用緣分來形容。
相聚和得到是緣分,分別和失去則是緣分已盡。
‐‐這樣的話,就算失去了,也能告訴自己曾經得到過。
他曾經得到過。
‐‐一些他喜歡、卻不會屬於他的東西。
而現在,緣分已盡。
陸修澤輕笑一聲,起身就要離開,但他的手卻在轉身的那一瞬間被驀然抓住了。
他低頭,只見聞景不知道什麼時候淚流滿面,用痛苦又憤怒的眼神看著他,咬牙道:&ldo;你太過分了……&rdo;
陸修澤輕笑:&ldo;哦?&rdo;
&ldo;你怎麼能……&rdo;怎麼能說出這麼殘酷的話,怎麼能這麼漫不經心地扭曲別人的心意,否定別人的喜歡?聞景哽咽道,&ldo;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大師兄啊!&rdo;
什麼假的……什麼叫他喜歡的都是那個虛假的幻象?
難道那十年裡同他相處的人不是大師兄嗎?難道每一次耐心為他解答疑惑的人不是大師兄嗎?難道那個會因為他做錯事而責罰他、會因他被責罰太過又心疼他、會關心他、會記得他的生辰、會因為他的一句話而特意從山下為他帶小食的大師兄都是假的嗎?!
怎麼可能?
他那麼喜歡的大師兄,怎麼可能是假的?!
他的喜歡,怎麼可能是假的?
為什麼一句&ldo;假的&rdo;就要將一切統統否定,為什麼一句&ldo;假的&rdo;就可以將一切都解釋……
&ldo;那就告訴我吧,大師兄。&rdo;聞景抓住了陸修澤的衣襟,執拗道,&ldo;你說我不瞭解你的過往,不瞭解你的想法,不知道你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