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托腮瞧他,但是不知不覺的,阿澤的臉色也慢慢淡了,道:&ldo;你不高興。&rdo;
迴音道:&ldo;或許。&rdo;
阿澤道:&ldo;你為何不高興?&rdo;
迴音道:&ldo;也許是因為世上並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rdo;
阿澤道:&ldo;那你要如何才能高興起來?&rdo;
迴音頓了頓,看了阿澤一眼:&ldo;看到你活在這個世上。&rdo;
阿澤笑顏驀然舒展,如同聽到了世上最動人的情話,讓那張本就好看的臉更是像會發光一般。
迴音看著阿澤的笑,臉上也被帶出了半分笑來,可這笑實在太淺太薄,只是驚鴻一現,便又沉入了那像是深海的眼睛裡。
待到阿澤笑容終於微微斂起,迴音開口道:&ldo;你為何半路易道來此?&rdo;
阿澤微微歪頭,道:&ldo;我好像想起了什麼‐‐跟這裡有關的事。&rdo;
這裡嗎?
迴音從窗外探頭向下望去,在瞧見客棧前的臺階時,他驀然怔住了。
阿澤道:&ldo;好阿景,好阿音,你可是想到了什麼?&rdo;
迴音露出一個帶著些微恍惚的笑意,道:&ldo;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你的地方。&rdo;
阿澤頓生興致,向迴音的方向傾過了身:&ldo;哦?當時是如何?&rdo;
迴音定定地瞧著樓下,目光像是穿透了時間,看到了那熟悉的人與事,以致於臉上都浮出了難得一見的溫柔笑意。
&ldo;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rdo;
很久以前,當迴音還叫做&ldo;聞景&rdo;的時候,當他還不是神君的時候,他曾經有過一段糊裡糊塗的戀情,有一個糊裡糊塗的未婚妻。
那是迴音第一次喜歡上一個女子‐‐又或是被那女孩喜歡上。而後,在經過一段窮追不捨後,她終於得到了她想要的回應,得到了名正言順站在迴音身邊的身份。可最後,她卻又將這個身份捨棄了。
在她離開的時候,她對疑惑不解的迴音說道:&ldo;我愛你,但你不愛我,甚至你接受我的理由,也只是因為不忍心瞧見我這般狼狽模樣……我愛你的溫柔,我更恨你的溫柔,這就是我無論如何也要離開你的原因,因為我若這時候離開你,你怕是會記著我一輩子吧?&rdo;
&ldo;那就記著我罷,帶著對我的愧疚……永遠……都不要忘了我……&rdo;
就像她說的那樣,直到她離開的三年後,聞景依然無法忘記、無法對自己釋懷。於是,在某一個晚上,他放任自己醉倒在酒樓階前。
那個晚上,風冷,微雨。
輕潤的雨絲從天而降,綿綿不斷。
深夜的街道上,本只有他一人坐著,以夜色來掩飾自己的狼狽和脆弱。
可當夜盡天明,雨卻有增無減時,一個白衣人撐著傘,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自街道盡頭走來,目不斜視,沒有向階前的人投去哪怕半眼。
但他卻留下了傘。
偶然到極點的相遇,心血來cháo的行為,和一個漫不經心的對視……構成了他一生愛恨開端。
世上絕大部分事發生時,其實並不如人們所想的那樣驚天動地,反而如春雪初融般悄無聲息……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