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勸降了李景隆,不過這個事,當然不能聲張,這裡頭涉及到了所謂人心的問題,若是大肆嚷嚷出去,那麼對朱棣來說,他所謂的天下歸心就是個笑話,原來不是李景隆和陸峰深明大義,而是被郝風樓使出渾身解數才勸降成功,那麼哪裡能體現朱棣萬眾歸心?這顯然有違朱棣的小算盤,朱棣急需要立個牌坊,製造一個兵鋒所指,人人爭相依附的假象,而這個假象之中,當然不包括郝風樓。
而陸峰、李景隆二人,也是打蛇隨棍上,早已言明,他們是為朱棣高舉靖難義旗所感化,自然也不可能說是受了郝風樓的鼓動。
朱棣為難了,這種事,不方便說。
見朱棣沉默,任昂心裡暗暗怪自己嘴賤,非要問個明白,於是小心翼翼的道:“陛下以為,郝風樓可名列幾等功勞?”
他索性不問緣由了,直接請朱棣公佈答案為好。
朱棣眯著眼,變得深沉起來,一字一句道:“就三等吧。”
三等……
任昂感覺自己算是白活了,一個三等功勞的人,天子還要親自過問,這無法理喻啊。
朱棣又慢悠悠的道:“不過鬆江的郝覆在洪武二十三年便指出了朝中必定會出現奸邪,又給朕上過一份密冊,朕正因為這份密冊,才起事靖難,大功告成。現在既然是論功,原兵部右侍郎郝復亦是居功至偉,朕打算將他也列入其中。只是可惜,他再也看不到奸賊伏誅的一日了……”說罷,朱棣唏噓了一下,繼而幽幽道:“將郝復的功勞列為一等吧,就在這陸峰之下,追贈奉天翊運守正文臣、中奉大夫、太子少傅,其子……其子是誰?”
任昂感覺自己有點悲劇,身為禮部尚書,如今好像成了專管戶冊的主簿一樣,郝復他是知道,乃是洪武年間的侍郎,說起來任昂和這位郝大人還有點交情,只是到了洪武二十六年,有御史彈劾郝復亂搞男女關係,原本在大明朝,搞一下關係也就搞了,大家都愛搞,只不過那是洪武朝,這可就不簡單了,郝復嚇壞了,連忙請求致仕,生怕被捉去剝皮充草,而恰好洪武皇帝當時心情不錯,也就恩准,於是郝復歸鄉,沒過幾年也就病逝,誰曾想到,這個傢伙生前運氣不太好,可是死後卻是撞了大運。
可是郝復的兒子是誰,任昂就知之不詳了,任昂小心回話:“微臣去查一查?”
朱棣搖手:“不必,你記著就是,其子敕為伯爵,就這樣罷。”
任昂鬆了口氣,道:“微臣遵旨。”
朱棣顯得有幾分疲倦,打了個哈欠,拿起章程,道:“改一改,改好了再送朕看一遍,沒有問題,就草擬旨意。”
打發走了任昂,朱棣噓了口氣,他眯著眼,又敲了敲身前的御案。
殿側,一個身材瘦長的人閃身出來,拜倒在朱棣的案下,紋絲不動。
朱棣道:“方才朕和你說到哪兒了?”
此人道:“建文的幾個奸臣,務必斬盡殺絕,尤其是齊泰這些人的親屬,要除惡務盡。”
朱棣厲聲道:“是啊,殺一千人和殺一萬人沒有什麼分別,朕這麼做,不是為了洩憤,是要立威,你要知道,朕坐在這裡,真正心服口服的人不多,朕不求他們服氣,可是卻要讓這些不服氣的人害怕,他們只有怕了,才會乖乖俯首帖耳,才會肯為朕效命,朕的時間不多,需要儘快的在京師紮根,紮根就必須殺人,用那建文小兒故臣們的血,來穩固祖宗的江山。當然,這不是長久之計,可是眼下,也只能如此。”
“陛下聖明。”
“紀綱啊……”朱棣微微一笑,道:“不要讓朕失望,還有,你要辦事,得有名目,朕有打算,要重建北鎮撫司,這個都指揮使,你來辦吧,其他人不成,要不是心太軟,要嘛就是不夠細心,錦衣衛,朕就交給你了。”
“陛下知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