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人說話看破不說破,但是彼此坦誠身份之後,再聊就更深入交心。
梁輕擔心道:“有了這銀月老人,恐怕西南的戰場又生變故!”
慕容嶽沒有插話,只是微微點頭,等待梁輕繼續說下去。
梁輕鄭重道:“我之前接到線報,沐州與江州已經聯手,而大恆二十萬大軍已經抵達白狼山,就要進入銀月谷地帶,前有野狐嶺後有白狼山,兩山夾一谷,自是便於設伏。自開戰以來,大恆步步緊逼,以江少珨的能力,不至於被木梓沅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屢戰屢敗,所以這個銀月谷十有八九早就擺好了陣勢,請君入甕。”
“若我是大恆主帥,寧可捨近求遠,也不會入銀月谷,可是大恆絲毫沒有改道的意思。我只當是雲昊急功冒進,木梓沅要建功立業,急於表現能力,可是如果他們明知道銀月谷有埋伏,卻非要進入銀月谷之地呢?”
先前梁輕問他銀月老人?
慕容嶽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這銀月谷,可是還有什麼名堂?”
他想到一種可能性,驚得不敢說話,以眼神詢問梁輕,梁輕點點頭,他才開始分析:
“如果銀月老人就出自銀月谷,黎遜又是他的傳人,難保學到什麼絕學,他剛剛歸順大恆帝,沒道理木梓沅一路凱歌高奏,比她跟有能力的黎遜反而毫無建樹。如果他是大恆帝的暗箭,那麼大恆帝並不是急功冒進,而是有所依仗的,是以三萬先鋒軍,不,甚至以二十萬大恆軍為誘餌,設個圈套,請君入甕!”
梁輕緩緩道:“我擔心的正是這個,當初以為大恆帝派黎遜與沐州軍清江對峙,是為一時之氣,後來以為他是要防範鎮北王,可若是他本來就留著黎遜這一個殺招呢?江沐危矣!”
若按這個猜測的話,此刻黎遜的十萬大軍怕已不再清江岸,而是暗中向西去了。
還有一種猜測,梁輕沒有說出來,即便是銀月老人的“銀月”二字只是巧合,和銀月谷沒有半點關係,那黎遜身為他的傳人,看他的手段也可猜測銀月老人不好相與,他的那一方勢力真的願意輔佐大恆帝嗎?還是另有所圖?
本來三方的戰鬥,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如果再有第四方虎視眈眈,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而最有可能的是漁翁得利,那麼江沐即使聯手,恐怕也是枉然。
所以那個關於沐遠的噩夢,到底是真是假?
慕容嶽見梁輕陷入沉思,並沒有打擾她,如果她就是安梁公主樑輕的話,她也不過雙十年華,和自己年齡相仿,自己才開始仕途,而她卻早已名動九洲。
最近常和梁輕一起出入,慕容嶽更發現她心思沉穩,行事果決,能力出眾,又頗有仁愛之心,怪不得大恆帝送鳳冠求娶,的確是一國皇后該有的氣度,她真的就和沐王斷了少時情誼嗎?
和鎮北王算兄妹之情的話,和那位沐王倒還是青梅竹馬,據傳聞二人或許還頗有些兒女情長。那她當初為何離開沐王北上?如果沐王和鎮北王之間,最後讓她做出取捨,她又會如何選擇?
梁輕緩了緩神兒,隨口問了一句:“你可想恢復姓氏,繼續光耀門楣?”
看似閒聊,其實是在試探慕容嶽的野心到底有多大。
黎姓對於離州而言意義非凡,恢復黎姓,無異更能鞏固慕容嶽在離州的勢力。以慕容嶽文武全才,加上家族故交成全,二十歲年紀能做到總兵的話,假以時日,羽翼豐滿,未必不能逐鹿九州。
慕容嶽也清楚梁輕所問的真實意圖,他緩緩起身,躬身一禮,“學生見過公主,學生家逢大難,如今僥倖逃脫,學文習武,幸得王爺與公主賞識,在離州才有一席之地,餘生不敢奢望太多,只望能保一方百姓安寧,安分守土,聽命公主,效忠王爺。除此,不敢有半絲非分之想。況且我舅父當年為了救我,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