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龍陣”重在一個困字!
困於心,困於行,困於物,困於情……
沐遠頓覺清醒些許,這難道就是高祖母的提示?
世人常自作囚籠,作繭自縛,畫地為牢,“困”在自己的一方小世界裡,剛才的虛幻豈不是一場自困?
“澤水無困”,成大事者必要有所犧牲,這“困龍”之陣,又何嘗不是?
以高祖母的雄才大略,就如同天上的一顆星辰,卻也只能一統九州,而後她像星星一樣的隕落了。
如今他要做的事何止是一個九州?
九州之外有更廣闊的天地,有更多的黎民百姓……
與沐遠的清淨不同,雲昊已經陷入癲狂。
一朝劍在手,橫掃天下塵。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那些小時候他受過的苦,遭過的冷眼和嘲笑,他都要討回來。
他要出人頭地,征戰殺伐;
他要報仇雪恨,把傷害他的人全毀滅;
他是萬物的主宰,他更要把天下人踩在腳下……
彥廷就輕鬆很多,他從來沒有這麼快樂過,琬娘還在,孩子還好。
又生了幾個,一家人其樂融融。
有酒有菜,有吃有喝,吃飽喝足享受天倫之樂,中軍來報,有人膽敢來犯?
上馬提刀殺將回去便是!
梁輕旁觀了彥廷的一場家鄉城市保衛戰,又親眼看著雲昊殺光了所有反對他的人,繼續走向更高更遠。
再看沐遠巡邊天下九州,這會兒又回來了。
這次沐遠整個人看上去都輕鬆了許多,臉上的表情一片淡然,不像是一個神志受困之人。
他彷彿不在陣中,而是在自家後花園閒庭信步!
“他是怎麼做到的?”
“他是怎麼做到的?”
梁輕和凌雲同時出口,說的卻都是沐遠。
之後兩人對望,看到的都是對方眼中的不可置信。
梁輕從凌雲眼裡看到的除了驚詫還有不甘?
凌雲卻在梁輕眼裡看到了一絲欣慰,和如釋重負的感覺。
“哼!”凌雲臉一拉,玉骨扇一擺,刷拉拉一通扇,梁輕感覺空氣頓時冷了三分。
又是發什麼神經了?剛才好好地!
“怎麼?陣要被破了,這麼不忿?”梁輕隨口諷刺他一句。
“路還長,別太狂!”凌雲咬牙切齒說了幾個字,索性一轉身,走出墓室。
切,既然能走,梁輕自然是不願意多呆的。
雖然這幾個人的內心戲其實挺好看的,但是有些戲碼還是比較辣眼睛,尤其是彥廷,春夢無痕,陣一破,大家面面相覷,多尷尬呀!
梁輕隨後跟上,進去很難,出來卻很容易,到得山谷裡,發現天光已經大亮。
中元節已過,山上的人都陸續下山了。
凌雲的身形如鬼似魅,一出墓室就沒了影子。
梁輕吩咐幽冥隊的人保護好彥廷,再維持秩序,別處亂子,也就下山“養病”去了,她畢竟剛剛受過傷。
沐遠最先出陣,早已不見凌雲的影子,這帝陵已有百年,看來凌雲是借勢而為,水晶球不可能是他做的,玉符也和他無關,他做夢也想不到,高祖母會給他留下提示了吧?
沐遠再次拜倒墓前,跪謝高祖母庇佑之恩,那一枚玉符他小心地收藏起來。
這枚玉符也許還有別的用途,他暫時尚不能參透。
半日後,梁輕接到幽冥隊報告,沐遠已經帶人離去。
切!
不辭而別?
正如當初不請自來!
想來就來,說走就走!
你當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