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來,流蘇樹下,不見不散!”
早起就收到了這麼一封匿名信,梁輕昨夜宿醉,又是搜查又是夜貓子進宅的,鬥智鬥勇折騰一晚上,還有點起床氣。
就這?沒頭沒尾的,時間不知,地址不詳……
也不知道他當年是怎麼考上狀元的!
大約是主考官腦袋被驢踢了吧。
梁輕自然知道是誰,他的字化成灰也認得。
梁輕磨磨蹭蹭出門轉了一圈,沒找到梁遠,索性牽了馬到了大街上。
路邊隨便一家小店,找個人問問,“哪裡有流蘇樹?”
“客官是第一次來中都吧,要說流蘇樹,還得是西城門,百年老樹,獨那一株。”
梁輕點點頭,剛要離開。
小二扯開嗓子吆喝了一句,“新出鍋的肉包子,熱乎的,好吃不貴……”
看小二邊吆喝邊拿眼睛偷著瞄自己的樣子,梁輕覺得就這麼白問路有點不妥,於是掏出荷包,“來四個肉包子吧,包好拿走,包兩份。”
“好嘞,四個肉包子,您吶!”小二麻溜的用兩張油紙包,分包了四個肉包子。
梁輕給了錢,騎上馬飛奔到西城門。
一路上就聞到漸漸濃郁的花香,這味道這麼熟悉?
西城門,遠遠的就看到如雪山、似雲堆的流蘇花,層層疊疊,如遮天華蓋,將半個西城門遮了個嚴實。
再近一點,流蘇樹下。
陳慕罕見的一身青碧色簇新的學生袍,頭戴玄色紗帽,手拿摺扇,負手而立,面對著流蘇樹,那背影竟有幾分蕭索之意,頗有“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味道。
梁輕心想,你跟我有玩什麼cosplay啊?
“師兄?”
陳慕應聲轉頭,只看見一騎紅塵飛奔而來,梁輕端坐馬上。
今天她穿的是紅色的騎馬裝,策馬奔騰,紅衣烈烈。
當年的天曌女帝打馬歸來,路過流蘇樹下,是何等風景?
挾一股輕風而來,帶一陣暗香飄過,不外如是吧!
陳慕暗自發愣,梁輕騎到近前,翻身下了馬,單手握著韁繩。
梁輕看陳慕在發呆,不客氣的在他肩膀上捶了一拳“大清早擾人清夢,所謂何事?”
“呃,大清早?”陳慕看了看天,你是不是對大清早有點誤會呀!
“對呀,你看這麼早進城門的人都不多。”梁輕環顧四周。
“四更菜農進城賣菜,五更早朝,現在連早朝都下朝了……”
“行了,知道了。”梁輕看看的確日上三竿了,以往蹴鞠隊訓練也的確早就開始訓練了,不想再掰扯時間問題,開啟一個油紙包,露出包子,咬了一口,把另一個油紙包一遞,“吃不?”
“……”陳慕大約這半輩子第一次,在街頭吃東西。
他還是接了過來。
兩個人在流蘇樹下,席地而坐,開始啃包子。
包子很香,流蘇更香,無數蜂蝶圍繞,那場景真是有點呃,醉了!
“這是天曌女皇親手所植。”陳慕吃完了包子,擦擦手,扶著地面上虯起盤旋於的流蘇樹根,像是在撫摸一件藝術品。
怪不得,流蘇象徵獨立,堅韌,天曌帝一個能稱帝的女人,倡導女性權利,男女平等,喜歡它就不足為奇了。
陳慕當了大成的官,還沒忘天曌帝,這算不算身在曹營心在漢?
這些年還沒變,還真是個天曌帝狂熱粉啊!
陳慕緩緩收回看樹的目光,看向梁輕,“師妹,你說天曌帝她會回來嗎?”
梁輕不在意道,“人死了,怎麼能回來?除非她是妖怪!”
陳慕強調,“她沒死,她不是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