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我有情,騙不了我……”
陳敬龍沉聲喝道:“住口!你一個女孩兒家,當著我麾下這許多將士,說什麼有情無情,究竟羞也不羞?”斥畢,尋思一下,又正sè講道:“其實我早想告訴你的,只是一直未得其便;現在不妨對你說吧:昨天暗軍以你為質,逼我停止攻城時,我本是佈置出兵,要將其一舉滅掉……”當下原原本本,將張肖如何看出破綻,認定紗維亞處境是假,據此推定暗軍來路,要自己順其要脅而行以探其來意的經過,詳細講述一遍。
聽他講述,紗維亞激動情緒漸漸平復,臉上cháo紅慢慢褪去,漸轉蒼白。待陳敬龍講完,紗維亞一張俏臉已白的發青,直如死人一般;怔怔失神半晌,方緩緩開口,如夢囈般喃喃嘆道:“情願看著我死,也不願停止攻城?……你又在說謊!……我知道,你是騙我的,不是真的……”
陳敬龍冷笑道:“昨天我遲遲不下停攻命令;燃香將盡時,白袍張肖趕到,與我指點談論一番,我才傳令停止攻城!這經過,你都是看在眼裡的;我說的是真是假,你應該能想得明白!”
紗維亞身形猛一搖晃,險些栽落馬下;鋼鏢、匕首,齊齊脫手落地;淚水奪眶而出,紛落如雨;如呻吟般幽幽泣道:“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為你做了那麼多,恨不能把心都掏給了你……難道就換不來你一點溫情麼?……你怎麼可以這樣鐵石心腸?……怎麼可以這樣冷血?……”
陳敬龍微一咧嘴,淡淡笑道:“既知我鐵石心腸、冷血寡情,便趁早斷了痴念,別再枉做努力了罷!”尋思一下,探手入懷,稍一摸索,掏出個小小鐵盒,又冷冷講道:“你我初識、緣分方起時,我收留此物;今rì你我永別、緣分已盡,我也該把它還給你了!”言畢,甩手將鐵盒擲向紗維亞懷中。
那鐵盒只有一寸來寬、半寸來長,厚尚不足一指,十分小巧jīng致;正是當初邊境城堡初相識時,陳敬龍由紗維亞腰間搜得、內裝枯骨醒神草的那個鐵盒。
紗維亞接住鐵盒,微一翻看,淚水流的更加急切;哽咽問道:“連我的東西,你也不願再保留麼?”
陳敬龍微一點頭,冷道:“不錯!今rì一別,你我之間一刀兩斷,再無瓜葛;我不想再記起你這個人來,又何必要留著你的東西?”
紗維亞淚眼朦朧,顫聲悽笑道:“好,好;姓陳的,你當真夠狠夠絕!……我今天才真正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今天才真正知道……”悽笑幾聲,忽地一撥馬頭,猛踢馬腹,催馬疾往暗軍小寨奔去,口中淒厲嘶叫:“無義小賊,與你相識,是我平生第一大錯!……我不會忘了你!……我會永遠恨你,永遠恨你……恨你一輩子……”
恨叫聲中。紗維亞背影迅速遠去。片刻工夫。已隱入暗軍小寨,再看不見。
陳敬龍遙望小寨,長長吁了口氣,兩眼卻微微泛起淚光;喃喃輕嘆:“與你相識,敬龍有幸!……救助恩德、深情厚意,敬龍銘心刻骨,永生不忘!……rì後萬里相隔,再不能見;紗維亞。保重!……卡因侯爵,保重!……尼德伯爵……克羅斯……鮑茲……席瑞拉夫人……多爾……米娜……大家……保重!……”
正當他悵然神傷之際,隊首處又轉出一騎;馬上所坐之人,白裙如雪,正是雨夢;驅馬緩緩踱到陳敬龍身邊,低聲埋怨道:“二哥,傷人太深,有些過分了!”
陳敬龍微泛一絲苦笑,黯然嘆道:“傷她一時,總好過害她一世;我既不能娶她。便只能讓她徹底斷了痴念!她在這件事上,又是十分執著堅定的。連我講明未婚妻之事,都無法動搖她的念頭;不下此猛藥,哪還有其它辦法?”
雨夢搖頭嘆道:“我不是說你做的不對,只是覺得,你做的太急了些,一下子讓人傷心太過!其實,咱們帶著她走上一程也不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