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傷兵為難道:“這個……她可沒說……”雨夢插言道:“雪姐姐說話,定有她的道理;陳哥……二哥,你若信得過雪姐姐,便只管照她吩咐去辦就是;至於她如此吩咐的道理麼,等見了她面,再向她請教便是”
陳敬龍聽她又稱自己為“二哥”,知她見自己暫時死不了,心神已定,再不像前兩天一樣情急慌張、無暇多顧;而她恢復這“二哥”稱呼,是為顯示與自己僅是“親人朋友”而已,無涉於男女之情;明其心意,失落感頓生,頗覺惆悵;揮手命那傷兵退下後,傳令讓守城軍士安穩休息;自己也便迴歸宿處,悶臥養神。
雨夢隨他到宿處,見他睡臥,便不停留,自去慕容濱濱所宿民房歇息;果然與陳敬龍劃清男女界限,再不肯過於親近。
黃昏時分,陳敬龍去安排軍民分食馬肉之後,再回宿處;入室時,只見冰青色身影臨窗而立,卻是雪逸仙早已到了。
陳敬龍又喜又奇,忙問道:“雪姐姐,你怎會比我先來?難道你不曾去吃晚飯麼?”
雪逸仙應道:“我食量極小,很快便吃完了;所以走在你前面”
陳敬龍又好奇問道:“你究竟在何處安身?我想尋你請教防守事宜時,卻尋不到……”
雪逸仙冷冷打斷道:“我不肯當眾與你接觸,是為防有軍民叛變投敵,將我助你的訊息洩露給雷振知道。雖然有軍民投敵的可能性極小,但多加小心總是好的;你明白麼?”
陳敬龍尋思一下,點頭應道:“是,雪姐姐所慮確有道理若雷振知你身在城中,謀劃攻城時定會深思熟慮,咱們防守壓力可就要增加許多了”
雪逸仙嘆道:“你明白就好我有話要教你時,自會尋你;我不尋你,便是無話可說,你就算尋到我也沒用處。至於我在何處安身,不用你來過問”
陳敬龍已習慣她這冰冷態度,聽她語氣生硬,也不生氣;不敢再多問私事,忙轉向正事,問道:“依雪姐姐之計而行,今日果然痛殺敵軍,威風一場;只是不知,雪姐姐何以斷定,敵軍大挫之後,會不再攻城,浪費這大半天時間?”
雪逸仙淡淡應道:“暗軍將領又不是傻子,當然不肯讓軍兵白白送死;在沒處理掉城外堅冰之前,當然不會再來攻城;這是再合理不過的事情,又有何不解?”
陳敬龍緩緩點頭,沉吟道:“雪姐姐所說這道理,我並非沒有想過;可是……以雷振的急躁脾氣,能沉住氣,空度這大半天時間,可著實令人難以置信;我只擔心,他會另有詭計”
雪逸仙微微一笑,點頭嘆道:“你說的不錯;以雷振的性情,確實不可能在軍兵大敗之後,沉住氣任時間空度”說到這裡,微微一頓,壓低聲音,輕輕說道:“他現在定已身處暗軍大營之中,不在這城外;趁此機會,今夜定要痛殺暗軍一場,不容錯過”
陳敬龍愕道:“雷振不在城外?……你怎知道?”
雪逸仙冷笑道:“雷振與我,是同一個師傅教出來的;他學過的東西,我也學過;他會用什麼方法對付這城外堅冰,當然瞞不過我”尋思一下,又詳細解釋道:“要頂著城上攻擊清除城外百丈堅冰,非用撒鹽之法不可雷振知道這方法,自然要通知大營籌集大量鹽巴運來;而以他的急躁性情,必然等不得旁人去辦這件事,定要親自趕赴大營督促才行要將許多鹽巴集聚裝運,送來這裡,最快也要到明日午時才能辦妥;所以雷振今晚一定趕不回來”
陳敬龍奇道:“鹽巴可以去除堅冰麼?這我還真不曾聽說過”
雪逸仙淡淡應道:“師傅說可以,那一定是可以的。你沒聽說過,只因你學識不如我師傅她老人家廣博,那也沒什麼稀奇”
陳敬龍赧然笑道:“是,是智者奶奶學識之廣,天下無雙;她老人家說話,當然不會錯的”稍一尋思,又問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