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說話的,可是尊敬的陳敬龍勇士麼?”
陳敬龍聽他稱呼,心中微動,喜道:“你是……多爾?”
那人聽這一問,再無遲疑,驅馬走近,應道:“沒錯,就是我!陳敬龍勇士,想不到您還記得我!我真是做夢也沒想過,今生居然還有幸能再見到您……”說話的工夫,已到近處;看其模樣,滿頭棕發、相貌憨直,果然便是在半獸族因陳敬龍關照而得免一死的暗族軍兵,傻瓜多爾。
陳敬龍看清他模樣,微生喜意,更多的卻是驚奇,脫口問道:“你怎會在這裡出現?”隨即顧不得聽他應答,焦急催道:“你快走;敵軍轉眼便到,你跟我在一起,必受連累……”
多爾聽西南所來蹄聲已離的不遠,亦是焦急,低聲叫道:“我是來救你們的;你們快棄了馬匹,上我的馬來!快,快!”
陳敬龍不解其意,愕道:“你說什麼?”多爾本就憨直,口舌不很靈便,惶急之下更是說不清楚,只能簡單解釋道:“我的馬蹄,用獸皮包裹了,跑起來沒有聲音;快上我的馬來,跟我逃命!”
陳吳二人聽他一說,隱約有些明白;忙各自下馬,趕自己馬匹往東奔去,然後相互攙扶著走去多爾馬旁。
多爾將二人一一拉上馬背,低聲囑道:“坐穩了!”撥轉馬頭,打馬向北疾馳而去。
三人共乘一馬,往北奔出裡許,已聽得西南所來如雷蹄聲轉變方向,往東追去;顯然,來軍受陳吳二人趕走的兩匹馬蹄聲所huò,以為二人逃往東面去了,所以緊跟追趕。
三人心中安穩下來;陳敬龍隨手將長矛丟棄,問道:“多爾,你怎會恰在此處?又怎會得知我遭遇危難,趕來相救?”
多爾憨笑應道:“我家就在前面,離的不遠。鮑茲騎士聽見喊殺聲,斷定是軍兵發現了您,與您廝殺。您以前饒過我,又饒過我妻子,我們感jī您!我擔心您,就趕來瞧瞧;我妻子讓我提前用獸皮包住馬蹄……”
陳敬龍聽他說的luàn七八糟,又是好奇,又是著急,打斷道:“你說的有條理一些,不然我聽不明白!你說‘包子騎士’,他跟你在一起麼?你妻子又是誰?”
多爾為難道:“我……我說不清楚!嗐,我不說了,等到我家,讓我妻子說吧!”微一停頓,又擔心央求道:“您見了鮑茲騎士,可別跟他打架了!他現在起不來chuáng,沒力氣還手,可憐的緊;您別欺負他,行嗎?”
陳敬龍聽說“包子”騎士起不來chuáng,雖不明原由,卻也不禁鬆了口氣,心中大定,隨口答應一聲,以安多爾之心;至於其它疑問,明知多爾口舌笨拙,解釋不清,也只能暫時忍在肚裡,不再發問。
馬匹疾馳下,不大工夫,已奔出三里多遠,來到一座小小村落;村中不過百餘戶人家,家家窗紙昏黑,沒有光亮透出,顯然居民都在熟睡;村中一片寧靜。唯有村中心位置,一座獨門獨院的人家,窗紙明亮,屋內燃有燈燭。
多爾在村口止住馬匹奔勢,下馬牽韁而行;指著那有燈光的小院低聲說道:“那就是我家;一共有三間屋子,鮑茲騎士就住在東面那間屋子裡!”
吳旬躊躇道:“陳少俠,這件事大有蹊蹺!這裡離咱們廝殺之處,足有四五里地,如何能在這裡聽見廝殺之聲?……啊喲,這個多爾騙你我來此,定有詭計,咱們可不能輕易上當……”說著,已握上刀柄,便要抽刀出來,與多爾為難。
陳敬龍笑嘆道:“不必多疑!那包子天賦異稟,耳力之聰,連我也比他不過;人離他十丈遠,呼吸聲便會被他聽得清清楚楚;憑此耳力,聽見數里外的廝殺打鬥聲,其實理所當然、毫不奇怪!”
吳旬聽他解釋,這才放下心去;輕籲口氣,鬆開刀柄。
說話工夫,已行到那院落近處;忽聽院門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