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總要有太多的改變。哪怕只是為了身邊人的想法或感受。
&什麼?這會苦了你一生。”掐了煙,孫浩有些沉悶的說。
假如白玉琦執意剩下肚子裡的孩子,確實會苦了她一生。在有些地方的方言之中,這種情況被稱作“拖油瓶的”。一個沒結婚的女人帶著個孩子,還能找什麼好人家?
白玉琦苦澀的笑了笑:“無非走我媽那條老路。雖然辛苦,但幾十年不也過來了?劉維嘉不是人,我自己也作孽,但孩子是無辜的。”
其實,一個剛剛懷了一兩個月的孩子,很難讓母親感受到太濃烈的親子感情。但是白玉琦不同。她自己就是這樣一個苦命人。所以對肚子裡的孩子有種天生的憐憫和悲傷。特別是在看守所那些天,在那個陰冷的環境之中,孤孤單單的她只能感覺到肚子裡的孩子陪伴著自己,就好像自己小時候默默陪伴著自己的母親。
而白玉琦說她走母親的老路。等於說是今後不會再找男人。一個單身女人帶著一個孩子。什麼叫孤苦伶仃。什麼叫艱難困苦,孫浩可以預見。所以,剛剛掐滅了香菸的他手頭有些空虛。竟然再度去摸那盒軟中華。
二樓傳來了嘔呀嘈雜的歌聲,那是幾個服務生在開業之前最後一次除錯音響效果。白玉琦忽然記起,當初自己最喜歡的一首歌,也是孫浩最喜歡她在他身邊哼唱的那首,單純潔白如一朵梔子花。當庸俗襲來,純情不再,她再也沒有唱起過。“孫浩,還想再聽我唱那首歌嗎?”
孫浩知道她說的,肯定是那首《後來》。點了點頭,隨即和她一同步入一個包間兒。點開的果然是這首歌,白玉琦有點傻傻的。看著那熟悉的歌詞,她忽然覺得這首歌其實讓她很陌生,潸然淚下,輕聲吟唱!
……
那時候的愛情,為什麼就能那樣簡單?而又是為什麼,人年少時,一定要讓深愛的人受傷?
……
黯淡的包間兒裡歌聲飄渺落寞,如泣、如訴、如怨。當伴奏結束,她已經淚流滿面。痛苦無力地坐在了沙發上,任憑那股悲傷蔓延、再蔓延。
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當初天真無憂的白玉琦哼唱出的是無故尋愁覓恨,而現在的她唱出的則是骨子裡的哀傷。
門外,兩個女人是另一番的心思。
周秀秀要衝進去,將那個被她視為不知廉恥的臭女人從孫浩身邊趕走。她不配再向孫浩表白什麼!小美女揮舞著小拳頭怒氣衝衝。
蕭寧卻輕輕拉出了她,搖了搖頭。讓這個已經付出命運代價的女人保留一點純淨如水的夢想吧,蕭寧輕聲嘆息著說。
房間內的女人已經擦拭掉了臉上的淚水,沒有塗抹化妝品的臉一如數年前的清純。“孫浩,要是你不在意,我想讓將來的孩子姓‘李’……行嗎?”
心頭一顫。
無論孫浩同意與否,其實他阻止不了。但白玉琦既然在問他,他也無法迴避。沉悶的點了點頭,他知道白玉琦的這個決定,表明了她註定走上一條孤獨到底的路。
&謝你,允許我還保留一個夢。”白玉琦輕撫自己的小腹,似乎為腹中的孩子找到了一個心的歸宿,雖然飄渺。
孫浩也終於起身,說:“以後經濟上有困難,對我說。有我一口吃的,就餓不著你和孩子。”
白玉琦露出了難得的笑容:“我可是一個真正庸俗的女人,不會像狗血言情小說裡寫的那樣堅強,那樣自立。你要是給,我會厚著臉接著的。”
&該是這樣。”孫浩沉悶的抽了口煙,說,“哪怕只因為孩子的姓氏。”
帶著九分苦澀、一分微甜,白玉琦離開了包間兒,離開了那個支撐她後半生精神世界的男人。出門時,看到了同樣滿面淚花的周秀秀,以及已經無語的蕭寧。三個女人相互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