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他能維持住當初的實力就很不容易。
每月一查,他已經連續三個月嚐到了法尺的滋味。
馮不平和林九重不同。林九重是真正的陰家人。他看重的是陰家的根基。
但是馮不平麼,他是陰家外戚。他看重的更多是自己的利益。
所以每次他用法尺懲戒陰雪歌,都會比別人額外多加幾分力氣,每次都能讓陰雪歌臥床數日。
馮不平目光如刀,狠狠的刺在了陰雪歌背上。他原本還帶著幾分豪勇之氣的聲音。突然變得陰森刺人。
“陰雪歌,你發什麼呆?這裡是宗學校場!”
“速速測試,你上個月勉強達到了九十鈞的力氣,對比一下陰飛熊,你若是不如他,你該當重罰。”
“須知道,當年你資質比飛熊還要強出一等。修為進度將他遠遠甩在後面。”
“但,這幾個月,修為進度如此緩慢,你定然是耽於享樂。沒有用心用功。”
馮不平輕輕的哼出一道冷氣,冷氣如風,吹打在陰雪歌背上,將他長髮吹得胡亂舞動。
“速速測試,莫非你想要挨法尺麼?”
沉吟片刻,陰雪歌沒有去抓石鎖,而是轉過身,伸手向自己的後腦勺指了指,長嘆了一聲。
“師範,學律有言,宗學弟子若是身上有傷,當可免去當月測試。”
他低下頭,露出了後腦勺上那個血痂模糊的傷口,無奈的,卻帶著一絲得意的冷笑了一聲。
“學生昨晚放學歸家,路遇歹人,捱了一悶棍,卻是傷得不輕。”
帶著淺淺的笑容,陰雪歌無奈的向馮不平深深鞠躬。
“還請師範按《學律》,免去學生這月的測試。畢竟學生的傷,卻是不能作假。”
“哎喲,這是誰啊?想要借傷遁逃?”
一個帶著幾分油滑、浮誇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一個身穿淡青色錦緞長衫,袖口繡了幾朵淡粉色桃花瓣,生得尖嘴猴腮卻自以為風流倜儻,扭捏作態的青年緩步向這邊行了過來。
陰雪歌向這青年望了一眼,他的笑容就凝固了。
一切都因為這傢伙,一切都從他而起。
苗天傑,寄讀在陰家宗學的外來子弟。
他姐姐,苗渺渺,是渭城太守林驚風側夫人,也就是林驚風最寵愛的小妾。
三年前,林驚風調任渭城太守,苗天傑就跟著自家姐夫來到渭城,並直接被送進了陰家宗學。
不知怎的,苗天傑就盯上了陰雪歌身上那恩襲的官職。
這廝自身資質極差,在陰家宗學廝混三年,更有苗渺渺私下裡給予的大批修煉資源,但這廝的興趣不在校場,而在雲榻之上,且雲榻之間,至少也要有三兩個如花似玉的小侍女才能爽快。
三年‘苦修’,苗天傑至今不過有八十鈞的力量,這根本對不起他吃下去的那些丹藥。
以他的資質和品性,就算林驚風是他的姐夫,也極難為他弄到一個合乎律法的官職。
所以他就徑直向殷血歌提出,他願意用百兩黃金,買下那副九品巡街法尉的恩襲權。
恩襲權,這是朝國對立功者的獎賞,但是《官律》也註明,若是有權恩襲者自覺自己才德不足,不足以恩襲其官職,可以請辭恩襲,由當地主官從當地青年俊彥中‘舉賢’履職。
‘舉賢’,苗天傑看中的就是這個‘舉賢’。
他苗天傑‘賢’不‘賢’,這是毫無疑問的。
林驚風是渭城太守,是他姐夫,林驚風說他‘賢’,他就‘賢’,就算他是一團狗屎,那也是一團‘賢氣飄逸’的狗屎,就是比你們所謂的青年俊彥‘賢’。
更重要的是,苗天傑還看中了‘舉賢’得官後的附加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