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易打從帶著李慕雲後退的第一步,就已經做好了應戰的準備。他帶李慕雲後退到的位置,是小廟門前的立柱。李慕雲倒下後,曹易背後,仍是那個立柱。
這就意味著,無論不良人如何包抄,曹易至少能保證,自己背後不會無故出現亂刀。起先眾人圍攻他那幾分鐘的時間裡,曹易的一切輾轉騰挪,都緊緊圍繞著他身後那根立柱。十幾刀下來,曹易身上不過一點輕傷,而胡九彰這邊,卻已經被他那巨力震得,連刀都要握不穩了。
他的虎口隱隱作痛,霎時間竟有種回到北疆戰場的錯愣。
好強……
就連胡九彰也不得不在心中暗自感嘆。他不是頭一次碰到像曹易這種力大無窮的戰場怪物,但令他無法不敬服的是,曹易在亂局中對形式的精準判斷。誰實誰虛,哪一刀要躲,哪一個可以硬扛。這一切的一切,都必須得在一瞬間判斷,並做出應對來。
到底要經歷過多少場戰鬥,才能鍛鍊出如此恐怖的能力?胡九彰想像不到。
到這兒他忽然有點理解先前曹易在延平門時表現出的莫名緊張了。任何一個人,在擁有了如他一般的恐怖判斷力之後,都不會輕易退伍。因為能做到這一步的人,已然是把自己的一生都押在了軍中。
十七年的殺伐意味著什麼,胡九彰現在總算是明白了。
那十幾個不良人中,亦有退伍老兵,可十幾人一起上,竟愣是沒有一人,敢憑著人數優勢,輕視了眼前的對手。
「奶奶的!這廝好扎手!」
人叢中不知是誰狠罵了句,而大多數人,包括胡九彰,他們都因為必須得全身心專注在對手身上,而根本沒有開口說話的空當兒。
不過片刻甲兵沖至,倒地的李慕雲被迅速搬離了戰場。
到這兒,何天潼的任務其實已經完成了。他調兵遣將,不過就是為了幫肅王府把他們的寶貝世子爺帶回去,僅此而已。至於曹易是生是死,那要待捉了人,交由縣令細審。
何天潼一見李慕雲被兩三個甲兵給護送了出來,連忙從馬上下來。
「誒呦!輕點輕點!快來個人,檢查世子傷勢如何,倘若有事,立即帶回城裡救治!」
何天潼湊上前去,正見一軍醫模樣的兵士半跪在地上,為李慕雲把脈。
「回大人,肅王世子氣脈虛弱,像是有舊疾,但性命無礙。」
何天潼聽罷長籲出一口氣。
「無礙便好。你們幾個,在這兒好生照顧著世子爺,待那邊收拾了曹易,我親自將人送回肅王府去!」
何天潼心裡的一塊大石終於落地,這時在去看院中的戰鬥,嘴角都止不住的往上揚。
「呵呵,陳番,這個曹易好生難纏,這麼多人圍攻他一個,居然仍攻不下他。」
「老兵嘛……」
陳番目光一直集中在院內的打鬥上,「倘若臨走前帶些弓弩來,說不定就捉住了。」
「哦?怎麼這麼多人一齊攻上去都奈何不得,多帶些弓弩,就能討著巧了?這大半夜的,光線這麼差,射死了自己人,可有你受的。」何天潼瞧著那小院直撇嘴,十分不以為然。
「呵呵……何大人難道忘了?曹易可是隻有一隻眼睛的。他視線中的死角多,多幾個弓弩手,遠近配合,想制服他,還是綽綽有餘的。」
陳番慢條斯理的解釋著,何天潼眉頭卻越皺越高。
「現在說這話有什麼用?咱們現在只帶了這些人,這些裝備。難不成沒有弓弩,還捉他不得 了?」
「怕是極難。」
陳番說這話的模樣,可一點也不像是在說笑。何天潼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但他始終不肯相信陳番這一套說辭。
再看院中局勢,仍是僵持。曹易身上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