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怨你,害的我成為別人的笑柄。”玉清故作埋怨的說道。
“都怨我,”高演憐惜的望著玉清,“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
“嗯,我有點渴了。”玉清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高演會意一笑,下榻去為玉清沏茶。被子方掀一半,人已經被玉清從背後抱住。
“別去了,我說的玩呢,”玉清孩子般的語氣有點溼意,方才見他轉身的那一瞬間,心底竟有點莫名的悲傷。
高演轉過身,玉清忍不住順勢靠在他的懷裡,將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掌裡,抬眸望著大紅的床幔,目下有淡淡的憂愁。
“高演,你年長我幾歲?”
高演微愣,他年長她六歲,她是知道的,但還是回道,“六歲。”
“六歲,”玉清喃喃低語道,“百年之後,你可願意在忘川河邊等我?”
“我不會,”高演淺淺一笑,伸手撫過她的臉頰,“我會轉世為人,在青山綠水間蓋一間屋舍,院裡種一棵梨樹,等你出現。”
“輪迴轉世,早已忘了前世因果,你還怎麼記得我?”玉清幽幽的看著高演。
據說跳入忘川河,受千年蝕骨之痛,便能換取對對前世的所有記憶。高演淡淡一笑,低頭輕吻了一下玉清的鼻尖,“放心,我有我的辦法。”
“可是,我如果忘記了你該怎麼辦?” 玉清話一出口,只覺心中一顫。
“這世上沒有忘記,只是一時沒有想起罷了,我會想方設法讓你想起我。”
玉清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轉眸望著高演,“如果,我說如果,未到百年,我就先你而去,你會怎樣?”她沒辦法說他先她而去,哪怕只是想一下,都心如刀割。
高演目光一滯,想過一旦起事,他們都有可能命喪黃泉,但是他從未想過他們中有一人活著會是怎樣?若是他先玉清而去,玉清會是怎樣?她定是死也要飛撲到他的身邊。
“我會忘記你,一個人好好的活下去。”高演含笑的看著玉清。忘字是心上一個亡,他的心未死,又怎會忘記,所謂的忘記不過另一個方式的思念,在歲月無聲中,心中帶著她,一起靜等凋謝。
玉清原以為高演不會回答,未想高演還是答了。淚水劃過眼角,泅溼了他的衣衫一片,目光幽幽望著燭光搖曳下碧紗菱窗,“換作我,我也會忘記你,一個人好好的活下去。”
屋外寒風掠過窗臺,廊簷下的紗燈迎風輕擺,映著庭院中斑駁的樹影,欲把離憂淡淡掩埋。
該來的還是會來,元宵節剛過,聖旨到,召常山王即可進京,不得有誤,卻未說原因。
書房內,玉清依次揭下窗花,元宵都過去了,也該揭下了。
“王爺,聖旨中未說原因,那皇上到底有沒有……”孟達問道。
“不可能。”高演微微搖頭,皇上的身體他最清楚,只是這聖旨上清晰的璽印,心中不免疑惑,除非……
元仲廉擔憂道,“若皇上真的駕崩,聖旨為何不提,難道是秘不發喪,若是如此,王爺還是勿要進京為好。”
玉清睫毛輕顫,既能頒下聖旨,又能秘不發喪,唯一的解釋就是京城已被人控制,是誰?除了父親,還能有誰。
“聖旨已下,若不進京便是抗旨,更會落人口實。”高演本想著,一旦皇上駕崩的聖旨傳來,就以清君側之名起兵。未曾想,宋相隱下皇帝駕崩一事,秘不發喪,到底是老狐狸。現在就算起兵,也是師出無名,反而會遭其他諸王的聲討。其他諸王的兵力雖弱,但若聯合起來成為勤王之師,行靖難之名,屆時,民心所歸,他就再無翻身之可能。
“原陽那邊傳來訊息,簡平王已在調配人馬。”冷冽說道,微微蹙眉。
“推算時間,簡平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