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髮絲,柔柔的拂過我的唇,完美無缺的側臉,猶勝天上謫仙。
低頭看向蜷縮在我懷裡的雪狐,冷靜下來,我才覺得,剛才的自己,實是太過莽撞。
紫眸黑髮,是墨池國曆代帝皇的象徵,如若不是我從樹後走出來,如若沒有一時的心軟,或許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離去之前曲墨風望向司馬慕臣的那一瞥,其中夾雜著的絲絲怨毒,讓人心驚。
“霧兒,回到營地,我讓文沛送你回府。”
“我要留下來。”
既然是我闖下的禍,就得讓我去承擔,更何況,我只是一介尋常女子,曲墨風身為一國之君,沒必要跟我斤斤計較。
“霧兒,雪狐的事,只是一個開始。”
他的話,我當然懂。
曲墨風的真正獵物,決不會是我懷裡的這隻小狐狸。
默然的回視著他,遍佈整個天空的霧藹,我看不清司馬慕臣的表情,唯一能看見的,是那雙黑暗而深邃的眼眸,彷彿夜空的寒星,透著迫人的氣息。
據我所知,他已經不止一次在朝堂之上反對曲墨風以武力強佔邊境小國的暴行,身為君王的尊嚴受到挑釁,曲墨風跟他的關係,已經勢如水火。
掠過我臉上的擔憂,他執起我的手,與我十指緊扣。
“霧兒,錢財與權勢,於我從來都是身外之物;但你是我唯一的珍寶,我決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你分毫。”
平淡的語氣,卻堅定如鐵,看著他身後的廣袤夜空,我輕輕的挽住他的腰,把臉靠在他的胸前。
眼際,莫名泛開一片潮溼。
孃親的決絕離去,父親的漠然眼神,龍驚雲的冷酷無情,從小到大,沒有人肯為我佇足半步。
拉下他的頭,我伸指劃過他濃密的眉毛,挺直的鼻樑,柔軟的唇瓣,熟悉的溫暖,我的心緩緩的安靜下來,不再彷徨。
對著他泛開一抹淡笑,優秀如他,現在,只屬於我。
“慕臣,謝謝你。”
無論將來如何,此時此刻,他的話,於我,足矣……
**********************
建在山上的行宮,種滿了素雅的白梅,幽魅的清香,在寒雪紛飛的夜晚顯得越加的滲人心肺。
冷冽的月色,曲墨風慵懶的靠在軟椅上,不時投向我的邪魅眼神,在雪色中讓人捉摸不清他的真正用意。
察覺到他對我毫無掩飾的打量,坐在他身邊的寵妃柔弱無骨的捱到了他的胸前,把酒杯遞到他的唇邊。
順勢摟過妃子的纖腰,不顧臺下眾人的目光,曲墨風低頭把酒哺進妃子的口裡,親密的曖昧姿勢,微微露出的健壯褐色胸膛,我尷尬的別過了臉。
難熬的夜晚,司馬慕臣溫暖的大掌一直在臺下輕輕的握著我的掌心,低垂的黑眸,泛著絕對的冷然。
宴席散盡,夜色深沉,因為明天還有一場狩獵比賽,不少大臣已經帶著女眷離開。
本以為能夠鬆一口氣,但曲墨風的表情,似乎並不打算放過我。
“把東西拿上來。”
金色的托盤,是一卷畫軸,看著曲墨風眼底詭異的暗芒,我覺得,自己便如被獵人看中的獵物一般,無處可逃……
“畫中之人,是先皇念念不忘的紅顏知己,不知道未來的威武候夫人,可曾覺得熟悉?”
展開的長軸,畫裡的女子,立於淡雅的梅林;一襲雪衣;一頭長髮;挽成彎月的黑髮,只插著一支墨色的簪子;玉潤的肌膚,透著無暇的瑩白;溫柔的美眸,似笑似嗔,盈盈婉轉,麗質天生……
定定的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孔,四肢百骸,似是即將斷裂一般的刺刺生痛。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