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
老藥子驟然變色,“大隊長,你這是要幹什麼,這不是罵人麼,咱老爺們兒到這兒來搭把手,可不是圖你什麼,你要是再說這話,我可調頭就走!”
薛向笑道:“你老藥子啥時也成了炮仗脾氣,放心吧,不會給你金銀財寶的,你要我也沒有啊。是這麼檔子事兒,你和鄧四爺不一直惦著金牛山麼,這回回去,我讓金牛山重新開放,你看這份禮物,你要不要,不要我可就不折騰啦!”
開放個金牛山對薛向只是小事兒,畢竟靠山屯管委會的一號、二號都收拾了,一個老林子,不信後來者還敢較勁兒!
“要要要,你可是活祖宗誒!”老藥子一疊聲地嚷罷,雙手撲來,竟抱起薛向原地轉了一圈。
“這是鬧騰什麼呢?”
這會兒,鄧四爺從左邊的林子鑽了出來,手裡捧著倆大芭蕉葉子。
老藥子丟了薛向,衝鄧四爺一通嚷嚷,聞聽此等好訊息,歡喜得鄧四爺雙手一騰,把倆芭蕉葉子一扔,就嚎叫起來。
虧得薛向書,本領超人,瞬息而至,抄手托住了倆大葉子,這才看清,一個葉子裡抱著十多個粉嫩的鳥蛋,另一個葉子裡包了一大坨蜂蜜,顯然鄧四爺方才持了棍子去掏鳥窩和熊洞了,當真是好膽兒!
材料備齊了,剩下的就是烹飪的事兒了,仨人都算是行慣了山林的,眼下,雖無刀無水,照樣料理得材料。
老藥子和鄧四爺,一人持了一隻野兔蛻皮,薛向拎了野雞三把兩把就把毛褪光,撕開肚子,掏盡內臟,又取了雪團整個兒一擦,野雞並手皆乾乾淨淨,再清出一溜空地,尋來乾柴,架起篝火,將塗沫了蜂蜜、肚裡塞了鳥蛋的野物,穿了松木,便炙烤起來,鄧四爺負責翻滾,老藥子則又掏出百寶囊,取了不知多少種佐料,不住往炙烤得金黃、流油的野兔、野雞身上擦抹,又過片刻,整溜兒空地被炙烤得溫暖極了,野兔野雞金黃的身子,已化作焦紅,整個篝火架上的香味兒,已引得薛向暗自吞嚥了無數口唾沫。
“可以動手了!”
總廚老藥子剛一發話,薛向便伸手,扒拉了一隻野兔,抱住了便一通猛啃,竟是絲毫不覺燙手。老藥子和鄧四爺倒是斯文,取出一片小刀,開始片肉,待一塊塊薄膩香甜的肉塊兒落滿了芭蕉葉後,鄧四爺竟從腰間取出個大紫葫蘆,吃一片肉,咕嚕一口,便把葫蘆遞給了老藥子,老藥子亦是肉一口,酒一口後,又把葫蘆傳給了薛向。
就這麼著,一堆香甜到極處的野味,就著老酒、篝火,大雪封山,山林深處的三人,真就享受了一頓神仙也似的午餐!
卻說薛向三位正享受著人間美味的時候,蕭山縣委大院卻有不少人三個多月都沒什麼胃口了,這許多人中,縣長鍾伯韜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這不,他秘書宋春已經第三次來催了,這次乾脆把午飯給端了進來,卻被鍾伯韜連碗帶盤地一道扔了出去。
砰的一聲,鍾伯韜拍死了大門,踉蹌幾步,仰頭便倒在了沙發上。
三個多月來,無盡的悔恨和屈辱,差不多快充塞了鍾伯韜的胸膛!
他後悔,後悔自己當初火急火燎地張羅著來蕭山,來蕭山摘這個又紅又香的桃子,現如今桃子是摘到手了,可誰知道,這桃子上生滿了倒刺,戳得自己鮮血直流,再想撒手,可那倒刺已然戳進了肉裡,卻是甩也甩不掉。
而比悔恨,更強烈的感覺卻是屈辱,對,就是屈辱,想當初他鐘縣長在地委作丁龍的大秘時,那威風,那權勢,便是尋常地委大員見了,也得賠上幾分笑臉,更不說普通的縣市首腦。
可現如今呢,他鐘伯韜火急火燎地下來了,連個一號書記也沒撈著,反混了個縣長,縣長就縣長吧,反正書記和他鐘某人穿一條褲子,儘管他不想和這個笨蛋書記同穿,可誰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