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無天只求快活的傢伙立時就應承了,還主動攬下了鬆動閥門的重任。
於是。便有了後來五金廠鍋爐爆炸的一幕。
孔有亮說完,就癱了,空洞無神的眼睛,卻仍就死死地盯著薛向。
而薛向等人聽完這個訊息,更是驚呆了,尤其是廖國友和薛向,對視一眼,竟生出莫名其妙的感覺。
因為這孔有亮等人商議炸鍋爐,騙補貼的一幕,和蕭山縣委炸大堤,騙補貼,是何等的相似啊,簡直如出一轍!
末了,薛向竟生出啼笑皆非的感覺:“這蕭山縣難不成從上到下,都無師自通地會幹這事兒?要是什麼事兒都靠騙能解決,蕭山縣哪裡還用為發展擔憂,從上到下一通亂炸便罷!”
…………
月隱星稀,老刑辦公室內,燈火通明,寬大著方桌上,散落著些許饅頭屑和菜湯,正是薛向等人夜宵後的殘留。
這會兒,天已然將明,廖國友、薛向、洪劍波、老刑,四人圍坐了半夜,卻依舊毫無睡意。因為此次所獲,顯然超出了期望,而身後所擔的干係,也猶如血海,一個不慎,便是滿盤皆輸,身死家亡的結局,誰也不敢不謹慎,不敢不掛心。畢竟這次的事件,涉及到的不只有縣內要員,更有地區大佬,其中壓力,想想都令人膽寒。
再加上,官場爭鬥,向來是無所不用其極,這四位也不會想僅憑著這五份鐵打的口供,就能完全定住局面。既然定不住局面,那緊隨而來的必然是鋪天蓋地的反擊,是以,四人籌謀了半夜,也未定下個穩妥的後續應對計劃!
“我看還是按照前些日子定好的計劃,揪住了這幾個小毛崽子,下一個就是尤俊,有了這些口供,即便是上尤勇家搜查,他也得老老實實配合!”
洪劍波眼珠子通紅,不知道是熬的,還是眼瞧著尤勇倒臺,自己官進一級,補上巨大的權力空缺,而興奮成的。這一宿他神情都是亢奮的,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飄。
廖國友同樣是精神抖擻,毫無睏倦,但見他大手一揮,便否決了洪劍波的主意:“老洪,時移事易,什麼時候都要變通,早先咱們盯的不過是五金廠那一件案子,即便是當初曾想過會有巨大的壓力,可也不過是料定在拿下尤俊之後,那壓力才會到來。可現在,這件案子又無端牽著進這許多人,即使不說有著在地區做副專員連襟的孔亮,便是那個涉案副廠長宋春,他的表哥便是咱們縣紀委書記齊楚。若是此時,動尤俊,拿著人了還好說,拿不著人,一個打草驚蛇,驚動了齊楚,他便能利用手中的權力,順理成章地把宋春等人保護起來,你別忘了,孔亮、宋春等人,正是黨內幹部,該著他齊楚管!”
老刑嘆氣道:“這他媽的都什麼世道,壞人當道,有冤難伸啊,便是辦件事兒,都這麼困難!唉,抱怨也無用,至於下一步怎麼操作,我也說不出一二,但有一點,此事決計瞞不住多久,很快,孔亮那幫人就會知道孔上海幾個落進咱們手裡了,他們知道了,尤勇必然也知曉了,以那傢伙的脾氣,說不得就要蠻幹了,咱們檢察院的這些文弱書生,可擋不住他麾下的虎狼之師,到時候,人被劫走了,再一串供,說不得到時候,咱們這到手的鐵打口供,也會被他們想出破解的法門。所以,眼下的當務之急,不是尋求什麼穩妥的辦法,而是一個字‘快’,俗話說,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一個‘快’字,讓那幫人來不及準備、聚合,咱們就算贏了!”
老刑說罷,薛向眼睛攸的一下亮了,心下讚歎,沒想到這麼個粗獷模樣的人物,心中竟是內蘊錦繡,眼下可不正是閃電戰的絕佳場地麼,自己這方沒有完全準備,敵方壓根兒就沒準備,如此勝多敗少,焉能不搏?
一念至此,薛向當即便道:“老刑說得不錯,現下由不得咱們猶豫,這會兒就好比兩軍對壘,咱們佔著上峰了,就得一鼓作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