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這趙扶搖左看右看都不像承天派門下,只怕七絃公子還想把承天派也牽連進去,便捋須笑道:“七絃公子莫要玩笑,魔教聖女怎可能是我承天派門下弟子,豈非可笑。難道我承天派還成了魔教同盟不成。”
七絃公子深諳人心,怎不知季成峰有何顧慮;當下解圍,“季掌門日理萬機;些許小事不知情有可原,趙姑娘卻千真萬確是承天派弟子,原屬江州分舵趙天賜趙舵主手下,後被魔教擄去,只怕這聖女之位,趙姑娘並非自願。”
他這麼一說,季成峰倒依稀有些印象,似乎當日這位新任聖女來訪之時,有幾人在旁邊喧譁吵嚷,像是將她錯認成了什麼人似的。
只那種時候誰也無心去管,現在極力回想當日細節,卻並無更多發現,畢竟當時誰也想不到會有今天。
不過七絃公子此言此語,季成峰倒聽出了點門道,看來他倒不是想拖承天派下渾水,反而是想把煽動這紫焰門聖女離開紫焰門,讓凌雲天落入孤立無援的境地。
雖然不知凌雲天何時與七絃公子也結了怨,這對他來說倒是意外之喜,還有秦思遠……這女人的身世想不到如此曲折,她倒有魄力,只是今天既然自承身世,來日要對付琴劍樓就更加容易。
季成峰心中大快,默默長嘆一聲天助我也,上一回圍剿紫焰門江湖各大門派幾乎都有參與,他承天派自然也不例外,那時承天派還不是白道第一大派,就是經此一戰名垂江湖史。
可紫焰門最終沒被徹底剿滅,就如懸在所有參與過那一戰的門派頂上之劍,隨時都有可能落下。
季成峰自然不例外,一來生怕他們復仇,況且,他若要聲威再進一統武林,自然要做出更大的功績,不能拿白道門派先開刀,只有除了紫焰門。
七絃公子願意鋪路,順勢上橋有何不可,於是只見季成峰訝然道:“聖女的樣貌,果然依稀有些眼熟,該是……該是趙天賜手下弟子?哎呀,前些日子聽手下彙報說魔教擄了我派一位女弟子去,我吩咐了全派上下四處尋人,奈何杳無音訊,如今人既安然無恙,我也就放心了。”
任他心機深遠,也想不到趙扶搖雖然確實如七絃公子所說是承天派的沒錯,卻只是個挖坑的,只能含糊其辭,倒是順水推舟,把當日暗中緝拿聖女的行為推到尋人上去了。
好在大家都是明白人,這是擺明了要策反人家聖女,至於真假幾分本不重要,青霜子朗聲道:“趙姑娘,可是魔教之人威脅於你?你有什麼苦衷只管說,這裡的人都能為你做主。”
“凌雲天,魔教之人果然專行歪門邪道之事,竟敢擄我正派女俠,想必趙女俠一定吃了不少苦,才被你們威逼成這個樣子。”眾人嘖嘖嘆息,“不過趙女俠既然是承天派門下,想必屈從隱忍乃是一時之計,暗中探查魔教上下地形機密以備有朝一日共同剿滅紫焰門,實乃巾幗梟雄。”
趙扶搖還什麼都沒說呢,就先被扣上了個白道女俠之名,後被冠上忍辱負重之義,最後連巾幗梟雄的高帽子也戴上了,儼然成了俠肝義膽揹負罵名而不屈的臥底。
“我沒有!”她驚慌地看了凌雲天一眼,生怕凌雲天也信了這群人的話,懷疑自己,佛祖保佑,她可從來沒想過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她才不是什麼叛徒、臥底。
凌雲天靜靜地看著她,看得趙扶搖都有些發慌了,伸手推了推他,囁嚅道:“小凌子,我真的真的不是……”
凌雲天笑了笑,摸摸她的頭,“我知道。”
三個字,趙扶搖提著的心放回原處,笑逐顏開。
“你這麼笨,誰用你當臥底,那才是蠢到家了。”
某女俠笑到一半,滿臉僵硬,哼了一聲嘟起嘴。
凌雲天心裡大樂,每天被這小丫頭氣得半死不活,終於也能氣著他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