棧迎來送往;焉能不懂看人臉色;不該說的話絕對不多說,見這位公子明顯嫌自己再杵在這兒就礙眼了,連忙岔開話題道:“那幾位貴客隨意;有什麼需要隨時叫人就行;貴客趕路也累了,小的們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
說著朝身邊站著的小二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退下去,很快不見了人影。
凌雲天聽腳步聲確實是走得遠了;回頭看趙扶搖一眼。趙扶搖吐了吐舌頭;她也不是故意,就是對那什麼什麼公子在酒樓那一次印象挺深,順口就說了。
話說回來,那個七絃公子怎麼那麼奇怪,她到哪兒他就出現在哪兒。等等等等,或者其實是,他到哪兒她就到哪兒?
呃……感覺這個七絃公子可真愛湊熱鬧,他一定覺得過日子好無聊,才到處找樂子。
而凌雲天想到的是,看來一度山莊的血案確實其中還有蹊蹺,按七絃公子以往的行為來看,若是此案確鑿無疑兇手已經板上釘釘兒,他是不會來這一趟的。
只是到現在,他還是沒看透,這人究竟是敵是友。
不過算算日子,七絃公子和他們幾乎同時到達靳梅城,而上次一別還是在承天派江州分舵,說明季成峰那邊的事情應該被這位長袖善舞的掌門大人解決得差不多了。
更有甚者,季成峰等人也快到靳梅城也不一定。
他想得入神,剛才看趙扶搖那一眼就沒有移開。
“賈公子,你那是什麼眼神?聖女大人也是你能瞪的麼?”雲纖看凌雲天沒了外人還在裝,一副沒大沒小的模樣就怒了,聖女大人真是把這人寵上天了,還敢反過來瞪人?
“……屬下知錯……”凌雲天生生被噎著了,不好多說什麼,半天擠出四個字來,就聽趙扶搖噗嗤一聲,顯然是沒繃住笑出了聲來。
笑笑笑,小丫頭不知天高地厚,哼哼……
院子雖不大,房間倒也夠住,一人一間綽綽有餘,雲纖分房的時候考慮了一下,還是咬著牙不情不願地把凌雲天的房間安排在趙扶搖的房間邊上。
等眾人散開打算各自回房休息的時候,她裝作不經意路過凌雲天邊上,狠狠厲了他一眼,傳音入密極度不滿地說:“聖女年少貪圖享樂,你可別錯了主意,要一味攛掇著她胡鬧,要你好看!”
凌雲天摸摸鼻子,真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枉,就差六月飛雪了。
他跟那丫頭壓根啥都沒有好不好,要是以後自己的身份不小心曝光……他覺得他大概在紫焰門要混不下去了……
等人都退下了,連拉著趙扶搖的衣襬喊肚子餓的小豆子也被帶走吃東西去了,凌雲天收起了嬉笑心思,負手站在門口,望向東方。
那是曾經的一度山莊的方向,現在山莊建築依舊在,卻因為失去了主人,立時變得荒涼頹唐。
天際高遠,這日算不得是個大晴天,濃雲鋪了半邊天,太陽朦朦朧朧地隱在雲後,偶爾灑下一點光線,時陰時晴。
看樣子傍晚沒準會下雨,若是雨勢大起來,就算一度山莊留有些什麼線索,也該被沖走了。
只是他們一行人的身份,不好青天白日地過去,若他自己便罷了,來去無所謂,加上趙扶搖,就難免不像獨行那麼利索。
可經過承天派那一次事變,他現在半點不敢把趙扶搖放到自己視線之外自個兒出去,再有什麼意外,他對秦思遠說過的要保護趙扶搖平安,就真成一句笑話了。
想到秦思遠,他默默地嘆了口氣。
這位師妹及前任聖女的出走其實在他意料之外,當時圍剿紫焰門,她浴血死守的模樣還在眼前。後來是紫焰門對不起她,但秦思遠當時雖然痛苦,卻並沒有要離開的意願。
以至於到現在凌雲天依舊在懷疑,秦思遠忽然要走,這背後到底又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