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行漸遠。
他前妻性格看似溫婉,但內心卻是倔強高傲的女人。可因為愛還在,她並沒有第一時間提出分開,只是申請了國外的學校。
只是,有了距離,本來還殘存的那點愛戀,也就慢慢消失殆盡。兩年後,前妻回國與他辦理離婚手續,並要求帶走女兒。
那時的宋小泳,已經好轉不少,語言和認知能力,基本和同齡孩子無異。只是感情能力很差,對離開兩年的母親,沒有任何概念。他不放棄撫養權,而宋小泳又排斥生母,前妻只能悲傷離開。
沒有了婚姻的束縛,他更是無所避諱,逐漸成為歡場高手,漸漸在浮華中,忘了曾經站在三尺講臺的宋爾同,忘了那個寫作的左耳。
一晃近十年過去,他遇到了穀雨。
這個時候的他,已經有過太多的女人,只是每個人都是衝著他的身家身份而來,只有穀雨,拿著一本他曾經的集子,他差點忘了他曾經出版過這本叫做《素時》的書。
他和穀雨也有過一段快樂時光。
他享受一個年輕女孩,對自己的敬仰,即使他明知道,穀雨愛的不過是多年前的那個左耳,而非後來的宋爾同。
他還是習慣性地在這種敬仰中迷失,內心渴望她對自己心悅臣服,但穀雨和他前妻太相似,看似溫婉,內心倔強,他還未從迷失中走出,她已經帶著對他的鄙夷,抽身離去。
他這時才知道,自己早已經變成一具華而不實沒有靈魂的軀殼,不值得任何人敬仰。
宋爾同坐在墓碑前,回憶著自己這十幾年來的經歷,真真切切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個悠長的夢。
他撫摸著手中那頁泛著陳舊光芒的封面,素時,是他二十五歲之前的時光。
那時,他還不知道他的女兒是孤獨症患者,他還在享受著初為人父的喜悅,他和他的前妻仍舊恩愛,雖然不算富裕,但那是他人生中最歡喜的歲月,此去經年,他的人生急轉而下,被迫離開三尺講臺,家庭破散,從此商海泛舟。
衣香鬢影,紙醉金迷,半生繁華閱盡,不過歡夢一場。
他起身,湊上前,摸了摸墓碑上宋小泳的名字。終於轉身離開。
轟隆一聲雷鳴,烏沉沉的雲,從遠處慢慢湧來,但都被他拋在身後。
穀雨和喬遠三個月後舉行婚禮。
喬遠父母從雲南趕來,帶了大包小包的土特產。穀雨多年沒有見過這對叔叔阿姨,再見時,卻是以這種身份,不免覺得有點害羞,
穀雨印象中的二位,還是當年意氣風發的模樣,但是幾年的牢獄之災,加上歲月不饒人,如今在她面前的已是霜鬢老人,不過二老依舊和藹可親。
改口叫爸爸媽媽時,穀雨的老臉還是難得地紅了一下,四位老人見狀哈哈大笑。
喬遠倒是一如既往地嘴甜,對著谷爸谷媽道:“爸媽,我好多年前就想這麼叫了,今天終於有了機會,以後還會繼續叫夠本。”
穀雨雖然很鄙視他的狗腿,不過正是這樣,她對未來的婚姻生活,並不擔心。喬遠本就如同父母的半個兒子,現在成了女婿,自然是皆大歡喜。他勤快脾氣好,又懂得討老人家歡心,當真是居家旅行之必備,就算她曾經擔心的年齡差距,如今看開,也完全不足以為道,人生的誘惑到處都有,不會因為一個男人年輕或者年長,就有任何不同。
至於傳說中那些雞飛狗跳的婆媳矛盾,她更加不用擔憂。喬爸喬媽參加完兩人婚禮,小住兩天後,便又飛回了雲南,繼續打理他們的客棧。
穀雨喬遠蜜月回來後,收到一張署名為“左耳”的賀卡。聊聊兩句手寫的祝福“早生貴子,白頭偕老”,剛毅又不失雋秀的字型。
自從葬禮之後,宋爾同就消失在江城媒體的視野。隨後的幾個月,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