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修的燒退了下去,雲裳往火堆裡扔了幾抱斷木,靠著他身邊,沾地就睡了。
溼樹葉子被燒得‘叭叭’地炸出了響聲。
晏南修身體猛地抽搐了幾下,在亂夢中驚醒,他快速掃視了周圍幾眼,瞧見在一個山洞中,看來他們安全了。
雲裳滿臉炭灰緊皺著眉,靠在他身上熟睡。
他全身纏著白棉布,上面早已被汙血染成了赤色,雲裳的棉裡衣都被撕成了條綁在自己身上,身上只穿了一層薄紗。
晏南修不知這一睡覺了多久,雲裳必定沒有休息好,便也不敢動,看著她疲憊的面龐和均勻地呼吸,心裡像被一片羽毛輕輕劃過,這種難得的親密,他真希望時間就在此刻輪迴朝生暮死。
晏南修很少這麼近距離的認真看她,目光直白又貪婪。
不知靠了多久 ,漸感半邊身子發麻,他小心翼翼地摸了下腰部,那一劍傷在胯骨上面一分,幸好有那件金絲軟甲,要不然高地扔的那一劍他必死無疑。
想想方才做的那個夢都後怕,他夢見了寧丹城牆上的母親,想爬去救,眼看就要得手了,父皇的箭射了過來,依舊正中眉心。
他憤怒地問父皇為什麼,父皇說為大赤,他不信,他大罵父皇是個騙子,回頭再看城牆上的母妃不見了,變成了雲裳,晏南修毫不猶豫地拔了箭射向了父皇。
他不想成虎,只想要娘,他不想要這天下,他只想要一馬一劍一雙人,為何父皇不肯放過他。
身上的傷口開始發力,皮肉像被什麼東西一口一口地吞咬,為了分散注意力,他再次打量了一眼這山洞。
全是硬石很乾燥,山洞兩間屋子寬,高差不多五米,來遙吾山幾年居然沒發現還有這樣一個地方。
旁邊燃著的火堆用木棍支著架子,放著烘好了的衣服,他的黑袍下面露出一角冒著暗光的東西,那光澤是難得一見的極品。
晏南修猜著,這玩意不是刀就是匕首,他從來沒見過雲裳身上還有武器。
左手被壓得抽搐起來,晏南修想用右手扶一下雲裳的腦袋。
抬手才發現根本動不了,還扯到了傷口,痛得眼冒金星直髮虛汗,他只得忍著劇痛放緩了呼吸。
雲裳迷糊中覺著身邊的人動了,睜開滿眼血絲的眸子,就看到一雙眼睛正盯著自己。
她不敢相信的搓了一下臉,發現不是夢驚喜的問:“你醒啦,身上痛不痛?”
還順手拿了晏南修那件黑袍穿上了身,把懷霜也揣進了懷裡。
速度之快,讓晏南修想笑,又發不出聲音,因為只要稍稍用力,身上如被馬車輾過一般快散架了。
當然笑不出來。
晏南修蒼白的唇間,硬嚥著說了個“痛”字,一瞬間甚至想擠出兩滴淚來博同情,要不是怕雲裳太過擔心,暈過去的心都有。
“哪裡痛啊。”雲裳問完就發現自己說錯了話。
他除了脾臟和腦袋哪都是傷,能不痛嗎?只好在他身上左摸摸右捏捏哄起來,“下次遇到壞人打不過就跑,別逞強。”
晏南修吞了吞喉嚨,故作輕鬆地說:“這兩年我學了不少功夫,對付幾個毛賊不在話下。”
雲裳能不知道他傷的有多重?無奈的嘆了口氣,一個官家公子貪玩跑出來,武功有如此長進很難得,可他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你這兩年武藝長進不少,可是那群人連歸天林都能進,用腳趾想都能猜出是有能耐的人。”
雲裳說著說著又自責起來,“要不是因為我,你一個人定能跑掉,等我們回去了,我也要和玄大哥學上幾招,至少…至少不能拖累你。”
雲裳表情微微變了變,就走到一邊,把洗好的野果子遞給他。
晏南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