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規,可知罪否?!”
噯?一串名目砸得我眼冒金星,怎的我出個花界還有這許多說法?
“此事原怨不得錦覓仙子,乃是小神涅磐誤入花界,一番巧遇方才結伴而行。”鳳凰整了整衣襟,從榻上站起身來。
“我花界之內務尚且容不得外人插手。另還請火神自重收斂些言行,別他仙姑小仙還管不上,只我花界精靈仙子火神殿下魅力弗邊也休想染指半分!”唔,長芳主燃燒了。
鳳凰臉色沉了沉,“小神自省從無言行不端之處,還請長芳主莫要聽信流言。至於錦覓仙子……”他轉向我,眼中流光一閃,“確然乃小神心之所繫。”
“你!……”長芳主面上唰唰一綠,卞城公主轉瞬換上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邊上兩個小仙侍也瞪大了眼。
我還沒回味過來這個“心之所繫”是個什麼意思,手腕便被長芳主用花蔓繫了個結結實實。
“小仙這就將錦覓帶回,火神還是休要妄想了!從此別過,後會無期!”沸了,長芳主沸了。
“長芳主還是莫要將話說得這般絕對,小神改天定將登門拜訪。正好可趁此機會改善我兩界關係也未可知。”
長芳主無視鳳凰,攜了我轉身便要走。
須臾間,我突然憶起鳳凰尚欠著我三百年修為,下次見著他可還得問他討要回來,便轉身問他:“ ‘改天’卻是哪一天呢?”
聞言,鳳凰眉梢微挑,眸中波光搖漾春如線,笑渦似一場突如其來的陣雨過淺塘,漣漪泛泛,“改天便是後天。”
長芳主容不得我再有言語,轉瞬間便擒著我駕了朵菡萏飛回花界,不過此番回的卻不是水鏡,收起菡萏花,長芳主將我丟在一片芳草萋萋之中,我勉力爬了起來,但見面前一攏芳冢孤零零地立在一片艾草連天之中。
“跪下!”
長芳主眨眼間已變著一身素色紗裙,臉色鐵青對我下令:“跪下!”
番外——流光
(非正文)
已是三月末梢的夜,一抹下弦月兒縱是再清亮,投在那沉黑的夜空中便也成了畫筆上恰巧墜落的一滴鈦白,堪堪便要淹沒在那墨色的筆洗中,靜謐而沉香。一林盛放的海棠亦抵不過這濃濃的暗,早已沉沉睡去。
夜風拂過,遙見一朵融融的光漸行漸近,似深海上飄過的一瓣菊。待那朵光分花拂柳近前而來,卻原來只是一盞絲帛縛面的燈籠,矇昧的橘黃將提燈的人兒攏在光暈正中,看其人頭上總髮,竟是個垂髫小童,抬眸望月,唇紅齒白,清輝滿目,竟遙遙將那天上人間獨有的月也比了下去。
那小童彎腰在一株垂絲海棠邊蹲了下來,放下燈籠,一手扶起不知何時被壓折的枝丫,一手從懷中掏出一條銀白絲絛將那殘枝圈圈纏繞固定,復又打了個如意結方才放心地放手。轉身看那一地落英,蹙了蹙秀氣的眉,幾許不忍。待要提燈離去,卻見一角緗色自那滿地淡粉嫣紅的花瓣中隱約透出,似有一團隆起之物,月寥燈疏,遠看並不真切。
小童心下幾分奇異,倒也無懼,提了絲盞上前便要看個仔細。待拂去層層落蕾,卻竟是一個凌亂包裹的襁褓,適才隱約所見的緗色便是這襁褓所用織錦顏色,襁褓之中一個嬰孩雙目垂閉,若非嘴角上一絲觸目蜿蜒的血跡,那安詳寂靜之態竟要讓人誤以為是跌入了香甜夢境之中。
小童大驚,伸手便探向嬰孩鼻下,那氣息弱得竟是有出無入了。小童急得顧不得自己身量尚未足,抱起嬰孩舍了燈籠拔足便向林外白牆黛瓦處踉蹌奔去。
身後,驚醒了叢叢海棠。夜風如太息,無人知曉早春的第一朵海棠何時綻放,恰似無人發覺命運的譜線何時張網。
“師傅!師傅!~”聲聲疾喚伴著廊外慌亂的腳步頻傳入內,屋內挑燈之人卻恍若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