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顯得格外清晰,一時竟不知怎麼有些催淚。莫北北用筷子攪著鍋裡的麵條,一圈一圈地繞,繞成混亂糾纏的形狀。熱氣騰騰地升在四周,形成沉悶的低氣壓,讓她整個胸口都沉下去。她本想鼓起勇氣去問問簡皓南說今晚你是不是沒怎麼吃東西,要不要我多做你一份。可轉念一想這不是笑話嗎,簡皓南從不是那種拿別人錯誤懲罰自己的人,他該吃好吃好,該玩好玩好,只有她自己還一直在莫名其妙地受他懲罰。
後來莫北北孤零零地吃完麵,把一切都收拾好準備回房。她擰開房門的時候,簡皓南早已熄了燈睡下,完全不給她任何交流溝通的機會。她在黑暗的門邊站了一陣,感覺穿堂風從她面前橫行而過,窗簾也翻滾了兩下。
她躡手躡腳地在黑暗裡摸索著,一不小心撞到了椅子,把膝蓋磕在床沿上。
真是倒黴透了……
躺了一會兒,莫北北突然想起來明天就是週末,前兩天還跟簡皓南說好來著,很久沒回她家看她父母了,明天沒什麼事就回去看看。可是照現在這狀況看來,簡皓南根本不願理自己,更不用說陪她回去。那明天在父母面前要找什麼藉口好呢,他太忙?
扭回臉去看床另一邊的人,簡皓南背對著她一動不動,像是完全睡著了。莫北北想想也是,他累了一晚上,還喝了酒,現在必定已經安然入眠。其實她也很累,手腳發麻,整個人都要虛脫。
可是偏偏怎麼也睡不著,腦海裡清明地亂七八糟。
也不知過了多久,莫北北猛地想起來一件事,心裡頓時又像被一隻手揪了起來。她又看了看簡皓南,這次終於下了決心,慢慢一點一點地挪到他身邊。她用手肘半撐著身子起來,放輕了呼吸,探過頭去看他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眼下的人呼吸平穩,面容也很安詳,像是被鍍了層月光,側臉看起來又柔和又好看。
莫北北用手指在簡皓南背後輕觸兩下,又用啞音叫了他名字兩聲。
紋絲不動,果然睡得很沉。
莫北北直坐起來,輕緩地去找簡皓南的右手。手被他窩在身前,還真費了她一番功夫。然後她用指尖去輕觸他的拇指食指,最後輕微抬起,把眼睛湊上去,在窗外透進來的一絲光下細細檢查,心想也不知今天簡皓南到底被那菸頭燙傷了沒有。想起當時他的動作莫北北就心慌,那麼亮紅的火光一下按在他指腹上,這傢伙真當自己是銅牆鐵壁不成?
她認真地觀察了好一會,總算確定肌膚都光滑無損。莫北北把他的手放好,又靜靜地看了他一陣,最後舉起拳頭作勢捶他。
呸,沒良心!她擔心什麼啊,他這麼狠心,疼死算了!
她躺回自己的那邊去,翻了兩□,恍然覺得床很大很空,無力和虛無感幾乎要將她湮沒,兩人的被子中間隔了一道很大的縫隙,無處不在的冷風鑽了進來,涼嗖嗖地,讓她全身都瑟瑟發顫。莫北北一時恍恍惚惚,這樣淒涼悲慘的情形真的讓她不習慣,很是想念平時相依相偎的溫暖。
猶豫再三,她心念著反正簡皓南都睡著了,就再次一寸一寸地往他那邊移去,動作幅度很輕很輕,然後用手鬆松地搭在他腰上,發涼的小腿去挨著他的,頭也向他脖子處貼去,像是摟著一個大抱枕。
這麼一摟莫北北瞬間覺得滿懷的空虛都被填滿,曲線貼合,嚴密無閡。她委屈了一晚上的情緒幾乎要在這一刻破堤而出,鼻頭愣是酸澀了起來。她的臉在簡皓南背上蹭了蹭,最後又極不甘心在他肩膀上輕咬一口,但也只是輕輕的一口,萬一真把他吵醒就完蛋了。
簡皓南這時忽然動了一下,嚇得莫北北馬上彈開,她剛要轉身卻發現他沒醒,只是翻了個身過來,正面朝上,面上依舊沉靜安穩。
莫北北定定地在旁邊瞪大眼睛觀察了他一會兒才放心。其實這麼一來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