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說著頭突然朝我手的方向用力一抬,卒不及防間,我的手一下子和他頭皮直撞到了一起。
然後感到手心似乎碰到了什麼東西。
而那感覺讓我整片後腦勺冰冷冷一陣貫穿般的刺麻。
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將那塊地方的頭髮層層撩起,直到露出他蒼白色的頭皮,我一下子震呆了。天……他頭皮上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一個活生生的人頭頂上怎麼能有這種東西??
那是兩顆釘子。
從釘帽看至少兩寸以上的長度,黑色表面上隱隱一層暗紅色的鏽,從這年輕男子的頭蓋骨中間直刺而入,齊齊沒到釘帽的根部。邊上的皮肉因著這股強行而入的力量而朝外翻開著,露出裡頭暗褐色的組織,隨著時間已經完全發乾發硬。
手腳一下子沒了知覺,我呆站著看著這兩根東西,腦子裡一片空白。
而耳邊再次響起他的聲音,很吃力,很沙啞,也很乾脆:&ldo;拔……&rdo;
腦子一個激靈,意識到他要說什麼,我把目光從那兩顆釘子移向他的眼。
&ldo;拔……掉……&rdo;他道。
☆、第四章
坐在酒吧裡,我的牙齒還在一個勁地打著顫。
列車酒吧的夜晚比我想像中要熱鬧,多是些耐不住寂寞的年輕人和一些老外,一群聚在一起聊著天,有時候跟著音響裡的曲子扭上幾下,氣氛算得上熱烈,尤其是幾個馬來西亞歌手出來熱場的時候。可我還是覺得冷。
一想到那個男人那雙緊盯著我的眼睛和他頭頂上生生貫穿的釘子,我就沒法控制地發寒。那簡直不是一種可以用單純的害怕去形容的感覺。
真不知道是撞上什麼邪了,居然會碰到這種事,活生生的人頭頂上穿著兩根釘子居然還沒事人一樣到處走,還叫我把那兩根釘子從他頭上拔掉。簡直是開玩笑……那不是要出人命的麼。所以當時回過神,我立馬就從包廂裡逃出來了,跑出門的時候好象聽到他叫了我一聲,但那時候我腦子亂得一鍋粥似的,哪還管得了那麼多。
直到現在都還驚魂未定,半杯可樂下肚才稍微鎮靜了一點,只不過全身還是一片蟲子在身上爬似的難受。
真的難受。
雖然以前或多或少見過些意外死亡的鬼魂那種死時很可怕的樣子,但感覺和這比起來很不一樣。一種是魂魄,一種是活生生的人,看到那兩顆釘子活活釘在他頭上,那感覺就像是插在自己腦門心上似的。
毛……
又灌了一大口可樂進嘴裡,手心開始逐漸還暖。
周圍越來越多聚集起來的人讓我開始感覺到了現實這東西的存在,於是大腦的工作一點點恢復到了正軌,我開始尋思是不是要把這事告訴給乘警,讓他們帶人進去看一下。
不過轉念一想,又猶豫了。
雖然說這麼做是目前最好的方式,但萬一我把人帶過去而那兩個人卻不在了,或者說那男人頭上的釘子只有我能看到,那可怎麼辦。這事過去也不是沒發生過。從小到大,很多次古怪的經歷,伴著一次次被人誤解,被人嘲弄,我已經習慣很多事只放在心裡,或者只告訴姥姥。因為常常,我能看到的,別人未必看得到,我能遇到的,不知道為什麼經常在信誓旦旦帶了人去看後,又消失得一乾二淨。
這兩個人,會不會也這樣呢?
因為太過詭異。
經驗告訴我,越是詭異的東西,越是帶不進現實裡的人眼睛裡去,不要問我這是什麼原因,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