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著急地滿頭大汗，小蜜娘笑嘻嘻地小腿還四處亂動，怎的喜感。

沈興淮憋著笑，屁股往那邊挪了挪，也不伸手搭救，&ldo;你拉著她就不會摔了，她現在在學走路。&rdo;

範留另一隻手抓住她的小手，那隻手終於得空，拎住她胳膊，小蜜娘就往他那邊走，撲他身上。

範留多大的世面都見過，面對皇帝呵斥起來都面不改色，此時面對這周歲不到的小兒竟是&ldo;花容失色&rdo;，那小女娃皮實，一會兒揪著他衣服要踩著他上來，抬頭看到他的鬍子，又伸手揪他的鬍子。

&ldo;揪不得揪不得。&rdo;範留下巴疼，也心疼他的鬍子，卻也不敢鬆手，怕摔著這娃娃。

小蜜娘像是找到了新玩具，扯著他的鬍子好玩得不行。

等她失去興趣，範留的鬍子已經不成樣了，沈興淮在一旁看熱鬧，這老頭先前橫得很，倒真是一物降一物，居然是敗在了小蜜娘手中。

福嬸兒把他從小蜜娘手中解救出來，小蜜娘餓了，下午要進一些輔食，一般是蛋羹或者米糊。

得以解脫的範留理好他的鬍子，回過神瞧著那看戲一般黑心小子，黑心，真是太黑心了，瞧瞧那看戲的樣子，和他老子一般黑，哼。

&ldo;小子，過來。&rdo;範留招招手。

沈興淮腹誹你要我過來我就過來了，但他還是朝那邊挪了挪。

範留看到他手裡拿著的書了，是一本《論語》，對於還在啟蒙階段的孩子，《三字經》《千字文》《百家姓》已足夠，&ldo;你可看得懂？&rdo;

&ldo;略懂。&rdo;

&ldo;略？多少？這點？這點？&rdo;範留用手比劃一下，問道：&ldo;道千乘之國，敬事而信。&rdo;

&ldo;節用而愛人，使民以時。&rdo;沈興淮稍想之下就脫口而出。

&ldo;何解？&rdo;

&ldo;……講信用，愛人民。&rdo;

&ldo;……&rdo;

兩人眼對眼，範留動了動嘴，這牛頭不對馬嘴的……

實在是不怪沈興淮，他可以輕輕鬆鬆地背下來，那是因為他的記憶力接受過鍛鍊，但是古文與現代意義差別實在太大，他的思考途徑是按照現代來的。

相顧無言了一會兒，範留道：&ldo;所謂千乘之國，乃諸侯時代，可治理千輛車馬的諸侯國。敬事而信，待所為之事嚴肅認真、恭敬信用，而不愚弄百姓。節省開支，不奢侈不貪圖享樂，愛惜人才、善用人才，使百姓服役在農閒之時。&rdo;

範留也不知他是否聽得懂，儘量用淺顯的語言。

沈興淮低頭沉思不語。

範留只覺他能背下來已是天資優越，若要理解，定是要年長上一兩歲。

晚飯之時，江老夫人帶傷出來，&ldo;範先生第一次來寒舍，也算是接風宴，家中小菜簡陋，還請見諒。&rdo;

範留可以對沈三橫眉冷對，但對江老夫人，他是心懷愧疚的，若非他，老夫人也無需受這無妄之災，&ldo;老夫人嚴重了，範某在外風餐夜宿，這已是豐盛至極了。&rdo;

&ldo;範先生祖籍何處？怎的一直在外漂泊？&rdo;

&ldo;祖籍蘇州，僅有一些族人在，親人都在京城。我無兒無女，妻子也走了，無所牽掛，也唯有這山川大江值得留戀，之前也走過許多地方，漸覺年事已高，不適再去遠土，念及故土，近些年一直在震澤湖周圍遊蕩，也算是效仿范蠡。&rdo;範留提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