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濛笑道:“看來這位兄臺也是風月中人,無風花顫,蜂浪蝶狂,好一個風流才子”
易寒哈哈大笑:“世上只有藤纏樹,有誰見過樹纏藤,兄臺莫要過於自負,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這女子最終都是要依靠在男子身邊,任你才情孤傲,最終也難跨世俗倫理。
易寒屢屢暗示,她豈能不明對方早已看出自己身份,似有意似無意,脈脈朝易寒看去,明珠仙韻,動人魂魄,易寒立即被迷的恍恍惚惚,身子好似被盯著板上,一動也不動。
白衣男子輕笑一聲,神情心高氣傲,道:“根淺葉茂盆中景,風雨吹得伊飄搖,非樹反而來纏藤”。
易寒知她暗暗譏諷自己空有其表,未有內涵,似那盆中景,卻不怒反喜,好一個多才多學的女子,讚道:“好一句非樹反而來纏藤”。
白衣男子道:“見笑,這這句“世上只有藤纏樹,有誰見過樹纏藤”也很有道理”,她見易寒絲毫不怒,反而頗有風度的不吝讚賞,頓時有了好感。
一旁的李明濛卻一臉糊塗,兩人這是在打什麼啞謎,他卻聽得似懂非懂,什麼樹纏藤,藤纏樹的,跟易兄在一起,這風頭無論何時都被他佔去,打斷道:“在下李明濛,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白衣男子朝李明濛微微一笑,卻朝易寒看去,似要等他先說,這個舉動看在李明濛眼中可以說極為無禮,此人將他淡視,臉上不知覺露出不悅之色。
易寒只顧眼前佳人,卻沒有發覺,吟道:“洗慮因吞清明籙,世人皆貪我常足”。
白衣男子不知覺道:“寒棲子歌”。
易寒笑道:“正是,在下姓易,名子寒”。
白衣男子雙手交疊放在小腹,目視下微屈膝,突然向兩人道了個萬福,“小女子柳紫蘭見過兩位公子”。
李明濛頓時目瞪口呆,她便是當今皇太后金言受誥,天下第一女學士的柳紫蘭,柳紫蘭幼時便入娼門,這一段經歷卻成為她人生上的一個汙點,後入宰相府為侍女,宰相死後,她卻被驅趕出家門,皇太后憐她命運多舛,欣賞她才學巾幗不讓鬚眉,金言受誥天下第一女學士,她是雖妓卻非妓,雖為女子卻有學士之稱。
呆了一呆,才記得自己要還禮,“小姐不必多禮”。
李明濛驚顫道:“小姐就是有天下第一女學士的柳紫蘭”。
柳紫蘭微微點頭,易寒詫異李明濛為何如此激動,這個天下第一女學士的稱謂也讓他頗為不解,學士還有女的。
李明濛激動道:“小姐為何來到金陵,現落塌何處,我與易兄改天前去拜訪”。
柳紫蘭道:“金陵重訂花譜,看有沒有人把我柳紫蘭放在眼裡”,這說的極為自負,也極為怪異。
易寒訝異,這花譜之上的人都的青樓女子,你頭上頂著天下第一女學士的光環為何會想到與青樓女子爭風吃醋,易寒卻不知,這天下第一女學士終究是個虛名,一入娼門終身為妓,加上被驅逐出周家,猝然站立在那茫茫天地間,無親無故,讓一個弱女子何去何從,倒是有人願意收留於她,其心卻是不正,以她的自負自傲,寧願墜落風塵也不願成為別人褻玩的寵物,何人能入她眼,何人能虜她心,何人能娶她,要同時做到這三點,天下男兒雖多,卻屈指可數。
李明濛訝道:“又有何人膽敢將小姐列入這花譜之中”,在他看來以柳紫蘭的才情是絕對與妓女二字沾不上關係,他慕名已經,今日得見雖不能一睹嬌姿也是足矣。
柳紫蘭微微一笑,不入青樓不知青樓苦,不為女子不知女子悲,此人服飾華麗,定是出自富貴人家,如何懂得她們這些女子心底的悲苦無奈,又有那個女子願意為妓,揹負著賤民烙印。
柳紫蘭淡道:“現居聽雨閣”。
李明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