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可以說了。」
季覺問:「零碎記錄裡還發現了什麼?」
「這個時墟,是從泉城地窟裡飄過來的。」
童畫嘆了口氣,整理著那些亂七八糟的發現,「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幾十年前泉城毀滅之前的,最後一座醫院。
可在半個月之前,這裡還只是一座盤踞了諸多怪物的巢穴而已,它的時墟化應該是最近這一段時間才開始的。」
「……」
季覺沉默著,明白了她的意思。
倘若幾十年以來,這一座醫院只是一座廢墟的話,那麼為何忽然之間會蛻變為時墟呢?或許是在地窟內的環境裡潛移默化積重難返,以至於上善和邪愚糾纏,出現了無法緩解的矛盾和扭曲。
可問題在於,就算變成時墟,又怎麼會忽然之間漂流化,然後又跑到崖城來貼臉開大呢?
就算是表哥哥把副本直接拽過來。
可它又是怎麼飄到崖城範圍內的呢?
要知道崖城距離泉城的遺址可不近,甚至可以說,是整個海州的兩端了。它不去更近的船城,不去更四通八達的潮城,中間掠過了江城這種小城之後,居然直逼崖城而來?
季覺還記得消散在自己眼前的趙舟。
他不就是安全域性所僱傭的,在泉城廢墟外圍巡邏的外包麼?
謎團太多了,可那些謎團距離季覺太過遙遠,以至於他完全沒有時間去思考其中的意味,目前光是在時墟內求生就已經是全力以赴了。
到現在,也不過是在院規丶上級丶同僚和患者的傾軋之下,能夠暫時苟安而已。
而領主和核心的存在,依舊毫無線索。
他沉吟片刻之後,從口袋裡掏出了喚魂鈴。
手術結束之後,在錢主任再次上門把麻煩丟過來之前,他終於還是得到了一段短暫的休息期,可這並不意味著高枕無憂。
目前關鍵是先將整個醫院的結構探明。
人去做這種事情的風險實在太大,畢竟誰都不知道醫院深處還盤踞著什麼鬼東西,亦或者,那些主治醫師是否有領地意識……
總要來點消耗品。
叮~
一聲清脆的聲音,自封閉的辦公室內迴盪,周圍牆壁上的血色靈質迴路驟然一陣亮起,將鈴聲封鎖在了室內的範圍。
再然後,季覺就開始慶幸自己準備工作做的足夠多了……
原本空空蕩蕩的辦公室裡,居然數之不盡的人影一個有一個的浮現,隱約的哀嚎聲重疊在了一起,讓人陣陣頭暈目眩。
僅僅是這一座辦公室內,就已經有如此眾多的殘靈碎片。
再然後,季覺再度搖下第二聲,諸多殘靈匯聚在鈴鐺之中,纏繞在鈴舌之上。而第三聲響起的時候,便有一隻又一隻指頭大小的半透明靈質蜘蛛從鈴鐺裡落了下來。
一開始還有巴掌或者拳頭的那麼大,可越到後面,就越是渺小,直到最後,彷彿指甲蓋一般,毫不起眼。
「噫——」
童畫下意識的推著椅子往後挪了一點。
此刻季覺周圍都已經爬滿了大大小小的詭異蜘蛛,那密集程度,足以令任何一個恐懼昆蟲的人當場尖叫出聲。
那些繼承了殘靈兇戾的躁動蜘蛛已經快要壓抑不住,想要攻擊啃食季覺的靈魂,可在爬上他身體的一瞬間,卻又好像著了火一樣,瘋狂後退,想要保持距離。但又在鈴鐺的限制之下,無法逃離。
「記錄冊。」
季覺伸手:「給我兩張,普通的就好,但要穩定一些的。」
童畫也不問他究竟要幹嘛了,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撈過來一個本子,直接撕下了兩頁紙下來,靈質奔流之中,兩張紙頁之上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