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都無法直接從我嘴裡被說出來,種種關於我和他的東西,哪怕一點點暗示,我都無法靠嘴巴,或者手的書寫,去對他做出任何提示。
看,這就是這個世界,或者說素和甄這個人,對我最最狠毒的地方。
他把所有能讓我和我原來世界聯絡起來的東西都給遮蔽了,儘管他很仁慈地將這空間內唯一能使我擺脫這一切的人擺在我面前,卻切斷了一切我能在此人的幫助下,將兩個世界接駁起來,並從這空間逃離出去的線索。
多麼絕望
當時當地,當我在這世界裡剛剛醒來時,我明明就把狐狸的手抓在自己的手心裡。
牢牢地、實實在在地抓著他,並近在咫尺地面對著他。
可是他不知道我是誰,我也無法告訴他我到底是誰。
眼睜睜看著他對我當時種種近乎崩潰的神情和說話的方式越來越失去耐心,我只能忍住,忍住自己繼續努力想要讓他辨認出我的嘗試,忍住繼續想要拉住他、拼命想和他多說幾句話的衝動
然後束手無措地看著他離去。
每每想到這一點,我幾乎都能聽見房梁在我頭頂上崩裂的聲音,就像那天狐狸頭也不回地從我身邊離開時,從我嘴裡勉強發出的那些支離玻碎的呼救。
呵呵,穿越時空
有意思的是,從小到大看過那麼多穿越,每每對此充滿遐想,皆因人之慾口望無非貪圖個爽。
誰知真的自己碰到,一來卻是個地獄模式。
窮盡一切方式我也根本無法讓狐狸知道我究竟是誰。
有什麼能比這更可怕的麼?
“姑娘”
就在我一動不動躺在那張散發著木料芳香的大床上,一邊用力吸著氣,一邊對著頭頂高高的房梁胡思亂想著發呆時,門外傳來小丫鬟喜兒小心壓低的話音:
“姑娘,您醒了麼?”
幾乎每天這個時候她都會來向我請安,跟機器人一樣精準,也跟機器人一樣無趣。
正打算將之無視,但剛動了動肩膀想稍稍翻個身,她緊跟而來一番話讓我一激動,差點沒直接從床上撲下去:“上次遇見的那位碧先生,來探望姑娘了,說是上次瞧見姑娘的傷,有些放心不下,所以藉著今次恰好路過,想來為姑娘把把脈。老爺問小姐可願見?小姐若是不願,婢子這就去回稟老爺。”
“見!”忘乎所以的大幅度動作牽扯得我後背的傷一陣劇痛,我忙抓著床板用力忍著,然後斬釘截鐵回應了一聲。
見。怎可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