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因為太甜。
“喜歡,可是很久沒嘗過這味道了,沒有味覺是可怕的。”
這話讓我含著菠蘿的嘴裡微微有些發酸。
想對他說些什麼,安慰?我不確定他需不需要,他說那句話時的眼神跟他講那句‘忘記了’時一樣淡然。
“劉逸,你回不去麼。”放下勺子,我看著他眼睛問他。
“回去?”他似乎並沒有感覺到我的目光:“房子不是已經被租掉了。”
“我是說……你應該去的地方。”
他終於看了我一眼:“你是說這個。”
我低頭。
對一個鬼說這種話,我真是蠢得無以復加……
然後聽見他輕輕吸了口氣:“沒錯,回不去。”
這回我沒再敢看他眼睛。
窗外人漸漸少了,店裡的人也是。偶然一兩個小孩子跑過,意識到我的目光突然回頭用燈籠朝玻璃上照了下,把我嚇得一跳,他們就嬉笑著跑開了。燈籠上大大一個福字和壽字,紅豔豔,中規中矩,可拿在小孩子手裡不是很好看。
“每年他們都會搞這種活動。”耳邊再次響起劉逸的話音。
“活動,什麼活動?”我問他。
他想了想:“燈火節吧。”
“燈火節?在七夕?”
“七夕,”他重複了遍我的話,看看我:“今天是七夕麼?”
沒來得及回答,一隻狗忽然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在我腳下一圈兜轉,呼哧哧蹲了下來。身後跟著個女人,手裡那盞紙燈籠晃盪著朝桌子上照了照,然後也不打聲招呼,直接在劉逸那張凳子上坐了下去,
我想出聲叫住她,可沒來得及,也沒想好讓她停的藉口。隻眼睜睜看著她跟身後的劉逸交疊成了一個,似乎有些不太舒服,她扭了扭身子,這動作令劉逸的身影在空氣裡微微一晃。
幾次張口,又幾次把話吞進了喉嚨,因為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
劉逸在她身後朝我笑笑,很沒所謂的樣子,笑得還挺開心。我卻已經被這一幕弄得胃口徹底全無。正打算結賬走人,忽然覺得腳下有什麼聲音奇怪地響了一下。
“咕嚕嚕……”
下水道反潮似的聲音。
不由自主朝下看了一眼,卻剛好撞見桌子底下那隻狗肥碩無比的屁股。毛茸茸的一大團,上面什麼東西飛快地甩來甩去,細看原來是它的尾巴,豬尾巴似的細細一條,可著勁地甩來甩去。
我忍不住想笑,正伸出手想在那條小尾巴上摸一把,冷不丁又是咕嚕嚕一陣悶響,那隻狗原本仰對著它女主人的臉忽然轉了過來,朝我低低吠了一聲。
我一驚。
因為狗臉上沒有嘴。只有一對類似京巴的大眼睛眨巴著看著我,眨一下就發出那種下水道反潮似的聲音……
“怎麼了?”
一道光突然在我眼前晃了下,突兀得有點刺眼。
我擋了下,隨即發現是那狗的女主人正拿著燈籠照著我。
我想對她指指她那隻怪異的狗,可是伸出手,手指卻指向了她。
因為她也沒有嘴。
整張臉上只有一雙眼睛大大地忽閃著,看著我。身後的劉逸依舊微笑著,像是讀得出我眼裡那些驚惶的東西,然後抬起一隻手按在了那個女人的臉上。
她渾然不覺,還在用手裡的燈照著我。那隻狗也在看著我,一邊用眼睛呼哧呼哧地喘著氣。這讓我忍不住朝後退了下,椅子因此發出陣尖銳的呻吟,邊上有人朝我看了看,卻只是看看我,似乎除了我以外,他們誰都沒留意到我面前這女人和她的狗那兩張除了眼睛外什麼都沒有的臉。
“怎麼了?”女人又問我。
我看向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