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樣一來,他魄必然是受到損傷了,我想起以前姥姥做這些時候,一般魂魄是直接就灰飛煙滅。這麼一想,握手中第二把雞骨就沒能丟出去,我遲疑著看看那團黑霧,對他道:“你走吧,天亮我到你墳上多燒點紙錢給你。”
話音還未落,卻見那原本已幾乎全部散開黑霧重又聚攏了起來,漸漸成形,恢復成那老鬼瘦削佝僂模樣,他咧嘴朝我笑著,搖了搖頭:“小姑娘你心腸軟,把式卻太差,碰到兇東西就把你弄死了,作孽啊”
我一驚。
手裡雞骨想也沒想就朝他再次丟了過去!卻如同落入了黑洞洞一張巨嘴裡,不出片刻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咯咯咯咯
老鬼大笑聲外頭回蕩。一霎眼功夫他自角落處已到了窗臺下,只是仍抱有一絲忌憚,他離窗臺半臂遠距離看著我,朝我咧了咧嘴:“小姑娘,你不要對我這麼兇兇也沒辦法你隔壁間那個好朋友馬上就要死到臨頭了,你一點辦法也沒有,你能怎麼辦?”
“你胡說些什麼!”聽他出言詛咒林絹,我不由惱怒起來:“你以為我沒有辦法治你麼??”說著便將從術士那裡弄來驅邪符從口袋裡抓出,拆開正要朝窗外扔出去,抬手間卻見窗外黑影一晃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冰冷冷一股風從窗外撲了進來,夾雜著一道嘶嘶話音:
“小姑娘我知道你不會信我,不如你現去隔壁間看看,看好了我們再談”
話音落,風散,面前這扇窗砰聲關上將我從之前驚滯中驚醒了過來。
回過神發覺自己一手心汗,竟將手裡符紙都弄糊了,這樣符還能有什麼用?也難怪會被一隻老鬼所戲弄。
我不由苦笑。
但想起剛才老鬼消失前對我說話,仍不由下意識朝林絹房間處看了眼。
那扇房門隱轉角陰影處,暗沉沉,寂靜得莫名讓我心裡滲出一絲不安。我想我可能是受了老鬼話影響,所以才會生出這種感覺,卻仍是忍不住朝那扇門處走了過去,管明知被鬼言誆騙可能性大一些,但只是看一眼而已,我想那總也沒什麼損失。
琢磨間到了門前,我伸手將門擰開。
門裡漆黑光線令我一度幾乎像個瞎子,胡亂看了幾眼,如我預料什麼也沒發現,便要離開,轉念想起裡頭放涼了還沒動點心,便重摺進去想將它端出來。
豈料剛剛靠近那張床,我突然意識到床上不僅躺著林絹,還有別什麼!
當時腦裡嗡聲響我一下子便挪動不了步子,只直愣愣看著那方向,不出片刻,已徹底適應了屋內光線雙眼清晰見到一個女人模樣東西正坐林絹身上!
那東西黑糊糊一團,臉朝下似乎望著林絹,細看,卻原來嘴對嘴吸著林絹呼吸出來氣。
聽見開門聲它一下子消失了,而林絹幾乎是立時從床上直坐了起來,一雙眼瞪得大大緊盯著我,全身瑟瑟發抖:“寶珠你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我一下子失語,呆呆不知如何反應。
“說啊!是不是看到什麼了是不是我床上有什麼東西”
這問話同她臉上驚惶神情終於令我鎮定下來,忙搖搖頭,我撒謊道:“沒有,我只是看到你做噩夢。”
“是嗎,那就好”她聞言鬆了口氣,重躺回到床上,自言自語般又咕噥了一句:“我還以為剛才有人坐我身上,壓得我氣也透不過來”
隨即忽地又望向我,一臉嚴肅地問:“是真嗎,寶珠,你說是真?”
我用力點頭:“真,我看你做噩夢剛還想叫醒你來著,你卻自己醒了。”
“哦”她再次長出一口氣,然後鑽進被子將自己裹了裹嚴實:“好冷啊寶珠我好像燒又高上去了”
“那我給你倒點熱開水。”我道。一邊迅速朝周圍看了眼,沒發現有任何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