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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畫情四

樓小憐是京裡有名生角兒。

以往朱珠只聽過他名頭,家裡管教嚴,從未請過戲班子進府,所以只聞其名而從沒見過其容。今一見到,方知他年方十八就能擔得京城頭一塊牌子,自是有道理。他是龍德雲弟子,素顏時如女人一般纖細秀美,一上妝上了臺一開腔,立時一股透著妖嬈英氣撲面而來,直瞅得周圍幾個年輕姑娘們面紅耳赤,心神不定,究竟唱了些啥已是無所謂,只一心盯著臺上身影看痴了神。

甚至幾位福晉也邊上看得仔細,唯有一名衣著素淨女子眼觀鼻鼻觀心地慈禧身邊安靜伺候著,彷彿臺上再好聽唱腔,再美貌伶人,與她都是無關,只一心伺候著慈禧飲茶用點心,隨後瞅了個空,蹙眉對她道:“額娘自是這邊圖個熱鬧,東宮那邊清清冷冷,女兒每回去都覺得瘮慌。”

一句話說得周圍靜了靜,不約而同將目光轉向慈禧,怕她因此而惱怒。但興許是臺上曲聲熱鬧,沒讓她聽見身旁這句話,只笑吟吟望著臺上那一身戎裝樓小伶打著一套虎鶴雙形,一邊用小指上長長指套白玉懷上扣著,敲出跟曲聲一樣清脆節奏。

那女人見狀便沒再多說什麼,只靜靜退到一邊,朝朱珠看了一眼。

朱珠打小知道這個女人,她是西太后養女固倫榮壽公主。說是養女,實則比同治皇帝這個親生兒子要親近得多,十七歲守寡後便被接進宮裡陪著同樣年輕守寡慈禧至今,一貫深得慈禧寵愛。因而慈禧身邊時也比旁人敢說一些話,即使有時話說得直了,慈禧也鮮少會去怪責她。

現如今見她一雙目光緊鎖自己身上,朱珠疑心是自己臉上面具礙著了她,當即頭往下沉了沉,聽她開口對慈禧道:“額娘,這面具不離身姑娘可就是九門提督斯祁大人女兒斯祁朱珠麼?”

“便就是那孩子了。”

“好好一個姑娘家,為何整日戴著張面具,是醜得無法見人麼?”

一句話說得慈禧噗聲輕笑,瞥了她一眼道:“再醜醜不過咱娘倆這樣上了歲數,別人無非是有難言之隱,你也就莫要盯著她那張臉不放了。”

“額娘又說笑了,誰能比我額娘好看。”

這話說得慈禧又笑了起來。而她目光一轉再次望向朱珠,道:“斯祁朱珠,你還記得我麼?”

“回大公主,奴婢自然是記得大公主。”

“我也記得你。還記得你十歲時入宮,到我屋裡怎麼也不肯坐,說是有個長脖子女人靠我榻上,你還記得麼?”

“年少時胡話,公主倒還記得”

“瞧,我這大公主,平日你們都道行事大膽,知不知道當年她為這丫頭一句話好些年都不願再回那屋。”慈禧笑道。旁人也跟著笑起來,當個笑話聽著,唯有朱珠一張臉隱面具下笑不出來,只悄悄又拽了一手心汗,隨即聽見大公主又道:“說起來,也應有十八歲了吧,還被你額娘藏家裡頭,不捨得嫁人麼?”

“我要有個貼心閨女,自然也不捨得早早去嫁了人。”慈禧道,一邊想起了什麼,轉身問站身旁一位福晉:“說起來,那些阿哥里頭還有至今尚未婚配麼?”

“回老佛爺,多數都是已經成親了,倒記得多爾濟吉氏家中長子,至今似乎還未婚配。”

“你說載靜麼。”

“是,老佛爺。那會兒聊起時聽多爾濟吉氏說,家中幾個兒子,就數他不安分,總外頭來來去去,無法定下心,所以至今都沒有婚配來著。”

“給他配個媳婦兒,不就把心定下來了麼。”

“太后說得是。”

正你一言我一言攀談著,一名太監進屋稟報道:“啟奏太后,皇上聖駕已到,靜王爺也已到。”

聞言慈禧笑得為開心:“說曹操曹操到。載靜也來了麼,都讓進來吧。小李子,吩咐下去,可傳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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