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從殼子到內裡,都是清甜清甜的。
“阿落似乎從不知什麼是煩惱。”只有從未有過煩惱的人,臉上才漾得出這樣的笑。
“王爺為什麼要煩惱。”
“生老病死,也許人生來就是為了煩惱。”
“那不如做個妖怪。”
“妖怪?”
“不受生老病死之束,無憂無慮,自由自在。”
“聽你說得好似真有妖怪這種東西一樣。”朱允炆忍不住微微一笑。而阿落也再次笑了起來,他說,“嗯,阿落只是在說笑。”
說這句話的時候,下人來通報,說蘇夫人生了,生了位小公子。
半柱香後朱允炆見到了他新生的兒子,那是個身體健碩,啼聲響亮,有著雙赤紅色眼睛的漂亮孩子。
蘇夫人蘇琴,是跟隨朱允炆來到北嶺的四名妻妾中的一個,年長他八歲,因此亦是四人中年紀最大的一個。
自從箏娘過世後,朱允炆就夜夜留宿在她的房裡,說不清為什麼,他並不愛這個大他許多,臉上已有了皺紋的女人,甚至有些憎恨每次靠近時那張充滿了皺褶的微笑。但這並不妨礙每天他在密室裡發洩完了對雲錦的慾望後,蜷縮在那年長女人的懷裡的休憩。女人懷裡有種溫和的麝香味,那氣味讓他安寧,種種被紅老闆的琴聲和雲錦的□□所激盪而起的焦燥感,只有在蘇秦的身邊,似乎方可以得到片刻的安靜。
卻沒想到蘇琴因此會有了他的孩子。
在僅有的兩個兒子一個幽禁於紫禁城,一個病死在自己身邊之後,朱允炆竟然再次有了個兒子,這意味著什麼?
漆黑色眼睛的父母卻生了一個赤紅色眼眸的孩子,這又意味著什麼……
‘妖怪……’
出產房門的時候,朱允炆聽見外頭有下人在竊竊私語。他們很少避諱他,在說某些不該說的話的時候,因為他們不怕他。
同他相比,他們還自由一些,誰會來怕一個軟禁的囚犯。
只能裝作什麼也沒有聽見,如同過去那些年一樣。只在見到阿落迎向他的時候抬頭望了眼天,天上有一團濃雲遮住了頭頂的月光,和往常不太一樣,那雲層看起來是絳紅色的,邊上一圈很淡,在月光邊緣看起來好像鍍著層豔麗的金。很漂亮的色彩,只是在一無所有的夜空裡突兀垂掛著,不免叫人有些震撼。
阿落說,“王爺,你可知道這是什麼。”
“烏雲?”腦裡想著心事,朱允炆隨口應道。
阿落搖頭,帶著他溫暖快樂的笑:“那是神仙過境。
“神仙過境?”
“是啊,王爺不見這色彩如此絢爛,絢爛到連月光都沒了顏色?它不屬於凡間呢,爺,那叫祥雲。”
“這就是祥雲麼……”
“王爺剛抱麟兒便得見祥雲,當真是可喜可賀……”
“可喜可賀?”重複著阿落的話,朱允炆突然抽出佩在腰際的劍一轉身刺進了身後那名下人的咽喉。
從他出門開始,這下人的目光就一直追隨在他身上,同周圍其他人一樣。這麼些年來他一直由著他們看,隨便他們看。不惱,不恨,不怨。只當一個瞎子和聾子。
現在是否還能繼續那樣地看著自己?將劍從那僕人喉嚨裡抽回的時候,朱允炆用眼神問著他。依舊不惱,不恨,不怨。
周圍尖叫聲在短暫的一陣寂靜後迅速四下起伏了起來。慌不擇路地逃,朱允炆不緊不慢跟在其後,手起劍落,一劍一個。
很快尖叫聲沒有了,只有地上撲哧哧滾動的血液。朱允炆站在那片血泊裡,聞著被風捲起的血的味道,只覺得周遭紅得刺眼。
“紅老闆呢。”然後他問身後的阿落:“我想聽他奏琴。”
“紅老闆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