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十餘年下來,既要給丈夫買藥,又要供不成器的長子花天酒地,她的嫁妝越來越少,連給女兒做幾身好衣裳都得費些思量。
杜氏呢,原本只是四品知府的女兒,嫁到她家,立即過上了原本屬於她的富貴日子。
沈夫人越想越覺得不甘心。
所以她想讓女兒嫁給身為侯府世子的侄子,將來女兒衣食無憂,她也可以靠女兒繼續享孃家的福。兒子靠不住,女兒是她唯一的指望。
目光落到亭亭玉立的女兒身上,沈夫人心底湧起濃濃的自豪。
她這個女兒,出生後就非常懂事,不哭不鬧特別好哄,長大了學什麼都快,最難得的是她自己想學。二房的幾個姑娘,弟妹想方設法逼著她們學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她的女兒根本不用她催的,還學得樣樣精通,比京城的名門貴女不差什麼。
“老太太,世子爺來了。”
門外小丫鬟笑著稟報道。
堂屋裡的女人們都看了過去。
就見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從門板一側轉了過來,陽光照到他月白的錦袍上,整個人像鍍了一層燦爛的光暈。待他跨進門口,從陽光下邁入清涼的室內,外面的光華斂去,露出了他本人的風采。長眉鳳眼,面如冠玉,竟是罕見的美男子。
沈悠悠看失了神。
自從一家人搬去荊州後,她只來過侯府一次,那年她八歲,裴景寒才十三,雖然容貌出眾,對於在另一個完全不同的朝代活到二十五歲的她而言,也只是個眉清目秀的少年郎,是需要處好關係的貴公子表哥。
如今七年過去,裴景寒竟然長得如此出色了,肌膚白皙如玉卻不見絲毫文弱之氣,舉手投足充滿了身居高位者的霸道獨斷氣息。
沈悠悠非常滿意。
這樣好的男人,不虧她精心準備了十五年。
曾經她是被人輕視的私生女,長大後與母親一樣,憑藉出眾的美貌傲人的身段搭上了有錢有勢的男人,男人早有家室,但她不在乎,她只要有錢活得快活就夠了,這個男人走了,還有下一個。
直到讓她碰到了一位“厲害”的正室,不慎喪命。
剛剛來到這邊,沈悠悠卻無比感激那位正室,因為她有身份了,國公府的嫡孫女,身份高貴,再也沒人敢指著她罵她賤。人,她也無需再羨慕別的女人有漂亮的衣服昂貴的首飾,那些她曾經羨慕渴望的,沈家都給了她。
然而就在她幻想哪天偶遇一位皇子將來當皇后時,沈家突然出了變故。
失落過氣餒過,沈悠悠很快又重振士氣,即便沒有沈家撐腰,這輩子的她依然還有希望。
因為她依舊美貌。
勾引男人的招數她無需再學,相信身邊也沒有人比她更有經驗,她要學的就是真正的大家閨秀該掌握的東西,規矩禮儀,琴棋書畫。規矩禮儀好學,琴棋歌舞這種最容易抬高身價的技能她既有基礎又有天分,很快就上了手。詩詞這等她真正不懂的反而最簡單,拜朝代歷史不同所賜,她只需借用一些大文豪們的詩詞,便能震驚這裡的人了。
而她要勾的,就是眼前的裴景寒,這個她目前能接觸的身份最高的侯府世子,未來的侯爺。
察覺男人驚豔的眼神,沈悠悠熟練的紅了臉,羞澀地低下頭。
裴景寒呆呆地看著祖母身邊的美貌姑娘。其實論美貌,沈悠悠比素月強,卻不如凝香美,但一來裴景寒幾乎每日都能看到凝香素月,面對她們沒有沈悠悠帶來的新鮮感,二來他真沒想到記憶裡嬌憨可愛的表妹,會出落得如此清純可人。
他直勾勾地盯著沈悠悠。
杜氏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風流的,見對面小姑子並未露出不悅,老太太更是笑得意味深長,她默默垂下了眼簾。
“景寒不認識你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