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妙站在床邊收拾東西,聽到外面有人喊放榜了,當即直起身,看向坐著喝茶的男人:「相公,放榜了。」
林書安笑道:「不急,等他們看過了我們再去。」
他這回考得應該不差,大多是平日裡有和先生請教過的,說不定也能同父親一樣拔得頭籌。
昨兒他從考場出來一眼看到自己的小娘子凍得臉色發青地在外面等著,眼神怯怯地朝裡面張望,看到他咧嘴笑起來,十分招人疼。
將她帶回客棧連喝了幾杯熱水才緩過勁來。
晚上睡覺他沒忍住緊緊地將人抱在懷裡,這才覺得自己空了那一塊的心實實在在的填滿了。
甄妙走到他身邊剛要說話,門被人從外面開啟,方子辰和凌秀從外面進來,欣喜地說:「林兄,大好事,我們三人都中了。你第四名,我第七,方兄第九,這一年苦讀總算沒白費。」
林書安微不可查地皺眉,將那一抹疑惑收起,笑道:「你們要回了嗎?我想帶娘子四處去轉轉,若是晚了便再留宿一夜,趕夜路怪不放心。」
甄妙卻搖頭道:「沒什麼好逛的,城裡有的咱們鎮上也有,家裡人都等著聽好訊息呢,我們還是早些回去為好。待天氣暖和了,我們再來也不遲啊。」
甄妙骨子裡也是個倔強的人,一旦認準了輕易難改,林書安見她執著只能回家。
偏就冤家路窄,他們下樓時正好與那梁公子、任公子撞上,瞧那一臉死了親人的表情就知道怕是考砸了回去難交差。
那姓任的還想找凌秀的麻煩,被旁邊的梁公子拉了一把這才忍下去,等他們下樓才問道:「你拉我做什麼?看不得那人得意的勁兒。」
梁公子壓低聲音沒什麼情緒道:「這裡不是鎮上,丟了人有的是看熱鬧的,在家裡混帳也就算了,要是給長輩知道你我討不了好。」
任公子這才收斂起來,但心頭的憂傷卻未減少一分。
林書安一行人在車上忍受顛簸和寒風,來時沉默不言,回去卻聊的熱火朝天,連車夫都止不住地恭維他們。
「再過一陣還要參加府試,細細算來也沒幾天了,回去後可不能放鬆,要繼續看書才成。」
方子辰凌秀臉上的笑到底還是淡了幾分,要說這縣試說難也不難,偏就有人拼了一輩子都難中,那天放榜,有個六十餘歲的老翁擠在裡頭找自己的名字,好不容易中了哪知竟給樂死了,走上這條路宛如過刀山火海,遠沒想的那麼簡單。
而且世人只知秀才,只有過了院試他們才能挺直腰桿,不然……
可折戟在路上的人無數,足見多不易了。
三人回到家只同家人吃了頓好飯菜繼續準備府試。
林書安抽空去見了一趟先生,先生細細聽過他每一場考試的所做的答案,疑惑道:「難不成是今年能人多才將你給比了下去?依我看來你這文章無任何差錯,可爭一二也。不過既然考中了也是好事,安心備考吧,不要為這些分心。」
林書安不知的是,他這能得如此成績是因為縣令聽聞他品行有瑕,讓他反思己過。
縣令雖與鄭家不對付卻也不至於因為林書安給老人寫了一篇祝詞而刁難他,主要是兒子成日裡在他耳邊說這幾日打聽來的事,他本懶得聽,但是提的多了也就上了心,原來這林書安竟是這般無恥之人。
雖在批閱考卷時被他的文采折服,思及所作所為只將他畫作第四名,沒刁難已經算是開恩。
來鋪子買餅的老顧客從甄妙的臉上便知曉她相公考上了,不急著回的還會同她說兩句嘴,尤其是那位舉人的娘,以過來人的口氣說什麼要一鼓作氣,她們這些婦人不能拿不相干的事兒去給他們添亂,不管有用沒用甄妙全都聽進耳中也照做。
即便林書安早早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