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稟,奴婢本是杏園的宮女,入宮之後便一直在杏園當差,至今已有四年。婉婕妤娘娘和沉香姑娘還在杏園時,奴婢曾與她們說過幾次話,雖算不上多麼熟悉,但心中一直記掛著她們。婉婕妤得蒙聖寵、成了娘娘,奴婢真心為她高興,可誰知好景不長,這麼快她竟又沒了……奴婢很難過,所以那晚婉婕妤的生辰,奴婢去了杏園中,想在那株她鍾愛的杏樹下給她燒點紙錢,卻看到沉香也在那裡……”
“婉婕妤的生辰?”商霖一愣。她並不知道蘇錦的生日是什麼時候,所以這會兒聽到有點驚訝。
她本來就奇怪沉香的屍首為何會在杏園被發現,如今看來,她的目的應該和萍兒一樣,都是去那裡祭拜蘇錦的。
“不僅沉香,奴婢還看到一個人,是個身材高大的宦官。他……”萍兒捂住嘴,眼淚從眼眶中滑落,神情驚懼萬分。
商霖等了一會兒,卻發現她只是哭不說話,於是有點不耐煩地追問,“他怎麼了?”
萍兒被她一嚇,飛快地答道:“……他捂住了沉香的嘴,正把她往林子外拖!”一邊說一邊哭泣,“沉香一直在掙扎,可是根本敵不過那宦官的力氣,到最後更是直接暈了過去……”
商霖的眉頭一跳,右手不自覺攥緊。萍兒口述的內容畫面感太強,她幾乎能想象到那個場景,悽慘無助的女子被面目模糊的男人掌控在手中,彷彿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她覺得頭有點痛。
易揚察覺到她的不對,不動聲色地握住了她的手。他手掌溫熱有力,用了一點力氣,帶著明顯的撫慰。
轉頭看向萍兒,他代替商霖問道:“然後呢?”
“然後,那宦官把沉香拖到了林子外邊水井旁,就將她……就把她丟了下去!”頓了頓,“然後他又在水井邊站了一會兒,應該是在聽裡面的動靜,確定無事之後,就立刻離去了。”
說這些話似乎用光了萍兒的力氣,她原本是跪在地上,此刻卻變成了癱坐的姿勢。額上不斷往外冒著冷汗,面色煞白,唇瓣更是沒有一絲顏色。
這般真切的恐懼,任是誰也不會懷疑她在作假。
可是商霖還是不得不繼續質疑道:“發生這些事的時候,你又在哪裡?”
“奴婢當時趴在不遠處的草叢裡,嚇得渾身冰涼,動都不敢動一下。”深吸口氣,萍兒道,“奴婢真是怕極了。那賊子敢在宮裡殺了沉香,自然也敢殺了奴婢。如果被她發現奴婢在附近,一定會把我滅口了的!”
“所以,他沒發現你?”謝昭儀冷冷道。
“沒有……”萍兒道,“奴婢到那裡時,他正和沉香糾纏,所以沒注意到奴婢。之後奴婢就一直藏得嚴嚴實實的,沒有發出任何動靜,他自然也看不到了。”
謝昭儀冷笑一聲,“那他殺人的時候,也未免太不小心了吧。”
霍子嬈輕笑道:“昭儀妹妹這會兒倒是管得多了,你讓這婢子把話說完怎麼樣?你難道不好奇,她有沒有認出那宦官的臉?”
謝昭儀咬了咬下唇,帶出一個勉強的笑,“好,那你說,那個人……是誰。”
在謝昭儀的逼視之下,萍兒胸口不斷起伏,卻慢慢轉頭看向她的身後。右手抬起,素白的指尖指著某個方向,她十分艱難地說道:“那個人,就是他。”
她指著的,赫然是謝昭儀宮內的宦官何田。
“陛下,娘娘……”何田“撲通”一聲跪下,“臣冤枉!”
“真是笑話,說本宮的人去殺沉香,我為什麼要這麼做?”謝昭儀冷笑連連,“貴妃娘娘,您想為自己脫身,也不用拉臣妾下水!”
“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心裡清楚。”霍子嬈道,“不過如果昭儀妹妹當真記不起來了,本宮也可以幫你回憶一下。”
謝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