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她沒那麼小氣。她入了宮要十年才能出來,要見她你得自己進宮。呃,我想想……明年六月太后六十大壽壽宴上應該能見到她。”
“嗯。”
木思軒走到靈床前跪下。
“老夫人和大小姐回來了。”只見清竹大叫著跑了過來。
奶奶和大姐?她們長什麼樣子?我好奇地站起身向門外看去。
過了一會,兩個丫鬟分別攙扶著一老一少兩位神情悲切的女子一前一後進了院門。
年老的那位,大約五十來歲,容貌仍極為秀麗,可想象出她年輕時定是位美人。她高高梳起的髮髻上插了幾支金步搖,耳朵上戴著一副做工精緻的翡翠耳環,脖子上掛著一串淡紫色的珍珠項鍊,身著一襲紫黑色的華麗襦裙,舉止投足之間散發著一種雍容華貴的氣質。
年輕的那位,頭微微低垂,挺著一個大肚子,大約十八九歲,面板白皙,身著素色絞綾襦裙,一頭烏黑的青絲用僅用一支簡單白玉簪高高挽起,更顯得她如出水芙蓉般纖塵不染。進門後,她抬起了頭,只見一雙湖藍色的美目裡充滿了無限的哀傷。
我愣住了,做夢都沒想到大姐她居然有胡人血統!
“奶奶!大姐!”木思媛、木思軒迎了出去。我緊跟在他們身後。
奶奶急步驅走到我們面前,一把將我們三人抱住,眼淚簌簌地滑了下來。
“我苦命的孩子們啊!”
木思媛、木思軒他們的眼淚落了下來。我也覺得鼻子酸酸的,眼裡似有東西在打轉。
一進靈堂,奶奶和大姐撲到靈床前。
奶奶嚎嚎大哭:“淑妍,你怎麼就突然丟下這麼多孩子走了啊?老天爺啊!你怎麼這麼狠心,總讓我這個老婆子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大姐緊緊抓住床單,眼淚一顆顆的滑下臉頰,她嗚嗚地哭喊著:“娘!”
我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就像決了堤的洪水“嘩啦啦”地湧了出來。
片刻後,蓮姨和忠伯等被叫過來了。
忠伯詢問道:“老夫人,找先生算過,酉時是吉時,是否入殮?”
奶奶暫停了哭聲,點了點頭。
我抬起淚眼,只見一屋子人眼睛都紅腫了。
奶奶和大姐換上孝服後,幾個家丁抬出一口長方形的楠木棺材,南北向擺放到靈堂正中。棺材黑漆漆的,泛著油光,前端描繪著泥金繁體的“壽”字。他們在棺底部先後鋪放上了石灰、檀香、錦被、玉枕等物品。擺放完畢,家丁抬進一口外觀和原有棺材相似的楠木外槨,只是體積更大。
酉時。
木思軒從靈床上抱起孃的屍身,先將腳放進棺內,再緩緩將屍體平放入棺。蓮姨和大姐繼續在棺內放了一些飾物、生活用品和冥器,揭去蓋在娘面上的白綢。棺蓋斜蓋在棺身上。我們一一和娘跪拜告別。木匠將釘子鉚入棺身。每釘一顆,立在棺旁的木思軒都會提醒一次娘,讓她躲釘。蓋棺後,將棺材抬進外槨之中,縫隙間填入糯米汁與生石灰的混合物,釘上槨蓋。
我們輪流守靈。
我曾問過木思媛大姐的情況。木思媛說她不是特別清楚,只知道前母叫韓婉,是半個胡人,生完大姐後去世。娘嫁給爹後,大姐就由娘撫養長大。她們之間感情很好。我想應該是真的,大姐都七八個月身孕了,還這麼著急趕回來。我問怎麼大姐夫沒有陪同來?她說大姐夫在長安做生意,還沒得到訊息吧。
入殮後的這天晚上,我洗了一次澡。原來那個所謂的“神焰”是和還陽那天看到的火焰形狀相同的紅胎痣。我看著自己結實渾圓的手臂和小腿,不由認同了自己確實是孔武有力的這種說法。
二十六號這天“送三”,奶奶請來了觀音山寺一百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