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將她的臉藏在了一片模糊之中。
她似乎有點恍然。終於明白過來,那時勤快哦是故意要塞紙條給她,刻意讓顧方澤看到的——既然她能看到檢查報告,自然也能看到檢查單上寫的患者聯絡方式——為什麼偏偏要採取這種容易出漏洞的法子,讓她去聯絡她?
她的目的是什麼?
李漣漪想,其實自個兒真像杜程程所說的那樣,是挺笨挺傻的,別人在算計什麼她一丁點兒也猜不透,甚至打心底還想感謝秦墨。
如果要讓她親口將結果說出來,真的是件太過殘忍的事情,於她,於顧方澤,皆是。
“經檢查結果顯示,李小姐懷的是一對龍鳳胎,但男嬰部分腎臟功能已經完全衰竭…新陳代謝無法自行完成…其目前所汲取的養分完全是從與之臍帶相連的女嬰體內獲取…”
“顧先生你能聽懂我的意思嗎?也就是說,即使孩子能順利地生下來,男嬰極大可能會是……死胎,女嬰則由於長期被剝奪所需的生存養分,出現智力低下或患先天性疾病等情況的機率很高。”
李漣漪很安靜的聽,間或喝口茶。捧著杯子的那隻手連一絲顫抖都沒有。早就知曉這個事實,當初震得耳鳴的雷聲已經在耳邊慢慢消散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滔天巨浪襲過後,滿地一無所有卻因此顯得愈發絕然的決定。
只是…
杯子隱去了唇邊一聲暗歎。自己知道是一回事,從他人嘴裡再聽一遍,心仍是會痛的。是不是隻要是她愛的人,都這樣多災多難,性命堪憂?
真的,死了那麼多回,她不在乎再死一次,唯一讓她心痛如絞的是,她本來是會有兩個孩子的,一對可愛的雙胞胎。可因為她年少犯下的錯誤,就這麼生生夭折了一個。
正恍惚著,另一隻被一團溫暖包住,一看,是顧方澤握住了她。握得很緊,肌膚相貼,緊得她甚至能感覺到某種細小的脈搏跳動,就像他的心跳,又快,又急。
他的手心熱得灼燙,指尖卻冰冷得要命。李漣漪皺了皺眉頭,纖瘦的手腕一動,試圖擺脫他的桎梏,不料他握得更緊,那力道彷彿要將她的指骨都揉碎似的。可他的表情又分明是淡淡的,僅是沉默了陣,又道,“既然秦醫生會約內人與你見面,那麼定是有其他什麼方法吧。”
並非疑問,而是肯定的句式讓秦墨臉上的笑意加深,“顧先生果然是聰明人,確實還有其他方式可以保住孩子——在胎兒發育至七個月左右時進行剖腹產——但是,即使是這樣,也只能保一個。”
顧方澤下巴繃緊,保一個?這是…
一口氣說了太多話,秦墨似有些口乾舌燥,停了下來,喝口清茶,頓了好一會,清了清嗓子,這才慢悠悠的繼續說下去,“沒錯,相信你已經猜到了,我說的只能保一個,是指三個人中,只能保一個。”
清亮冷靜的目光投向正垂著腦袋,不知在想些什麼的李漣漪身上,一如當初般不待半分慈憫,“而據檢查來看,李小姐似乎… 以前在身體與心理都處於亞健康的狀態下,做過引產手術,而且在術後保養不當…”停了下,“以她目前的體質,根本無法承受剖腹產所帶來的大出血——甚至還可能引發血崩,到時候,就算天皇老子也救不了她了,回天乏術。”
最後四字,如隆冬冰寒如劍的晶體,從秦墨口中緩緩吐出,毫不留情的尖端能刺進人的血肉裡,接著,那周身寒氣的入骨,冷到心裡面去。
顧方澤陷入久久的沉默裡。李漣漪偷偷看向他,他的俊眉細不可見的蹙了蹙,像是在微微的出神。
她越發傷感起來。
哎,叫他不要來,偏要來。現在好了,徒增煩惱了吧?
咬住唇,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低聲道,“哎,我自個兒願意冒著生命危險給你生孩子,你佔了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