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覺自己快瘋了;兒子拂逆自己時;他便會暴跳如雷,但兒子乖順時;他反而不習慣。
季臨川慵懶地掀了掀眼皮,眼珠子滾到邊邊角上,瞅了他爹一眼,又狡黠地滾了回來,繼續裝睡,而手心裡緊緊地攥著一瓶藥劑。
到了城門,季崇德出示了手中的過所,經由城門守衛確認無誤後,得以放行出了城門,然,在其離開後,城門守衛便上了馬,快馬加鞭地往晏王府的方向趕去。
出城後,季臨川也都未吭上一聲,安安靜靜地跟著他爹趕路,只在停下歇息時,方說上一句話,而這話也短得不可思議,那便是:爹,喝水。
季崇德鬍子都吹到了天,沿著眼眶溜了一圈,接過季臨川手中遞來的水,便咕嚕咕嚕地喝了下去,殊不知,在水袋之後,印著的是季臨川狡黠的笑。
這水中被落了助眠的藥,一旦此藥入喉,若一入睡,便會睡得極其地沉,是以方上馬車不久,季崇德便泛起了睏意,而季臨川早早便裝作同困地闔眼睡去。季崇德看季臨川也未有何不對勁之處,打了幾個呵欠,便睡了過去。
看季崇德睡熟了,季臨川嘴角一彎,赫然睜開了晶亮的雙瞳,戳了戳他爹,確定他已睡熟後,便在他鼻尖那兒放了一瓶無色無味的藥,使他睡得更香。做完了這一切,季臨川壞笑著從他爹懷中掏出了過所,將其展開,旋開那瓶一直攥在手心裡的藥劑,滴了上去,不消半會,這過所上目的地及日期的字皆消得一乾二淨,只餘下出發地的資訊。
事畢後,季臨川似個做壞事的孩子,心頭如小鹿亂撞,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他東張西望,看周圍毫無動靜了,方抿著唇,睜大了眼,將過所放回他爹懷中。
一旦放穩,他便如被燙了般將手抽回,乖乖地扯緊了衣褲,挺直腰板木著雙眼端正坐好,屏氣凝神了好一瞬,眼珠子轉了一轉,在觸及到季崇德時,又觸電般縮回了目光,反覆數次,他方小心地看向季崇德,發現季崇德一直都未醒轉後,方鬆下了身板,吁了一口粗氣,縮成一團,繼續靠在一邊熟睡。
當季崇德於夢中掙扎,終於走出夢境時,入眼的便是季臨川縮成一團,安睡的模樣。季崇德一扶額頭,甩了一甩,看季臨川還在身側,便未懷疑自己突而睡熟之事了。
然而,當到了鄰城,將過所掏出之時,季崇德便傻了眼了。這過所上的字跡只餘下了出發地芳城的,而後一眾通關之地以及目的地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如此一來,城門守衛焉會放人入城,揮揮手就將季崇德給趕走了。
季崇德氣上頭頂,瞅了季臨川半晌,瞪得眼都直了,都無法從季臨川他無辜的神情中瞧出一點兒不對勁來,他又見目光放向車伕,這更是看不出什麼東西來。
他扯過過所,便對著季臨川噼裡啪啦地問:“究竟怎地回事。”
季臨川無辜地轉著一對水汪汪的眼,皺眉搖頭,反問什麼怎地回事,爹一直拿著過所,我又怎知。
季崇德是又氣又惱,打從回來同季臨川與晏蒼陵兩人接觸後,他的脾氣是愈來愈差,都快成一座火山了。
萬般無奈,他們身上乾糧不多,亦不能露宿荒野,在季崇德再三勸說守衛不成後,唯能打道回芳城。
為了節省乾糧與水,父子倆皆是能省則省,以致回到芳城時,倆人都虛脫無力,落魄糟蹋,這守衛一見他們倆,都瞪直了眼,不住地說季前輩,您們這是被曬乾了麼。
季崇德早已累得無話可說,將過所一揚,便要進城。可哪知,這守衛竟然不認這過所,言道上頭連個目的地和日期都未有,分明便是造假的,不予進城。
季崇德的氣得頭頂冒煙,那不讓進,這也不讓回,這分明是要讓他們露宿荒野,做野人去也。
他急得抱胸團團轉,眉毛都豎了起來,沉著臉看著季臨川,總想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