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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玉娘在行院裡就不得寵愛,只因不肯與人過份調笑,來找樂子的爺們哪個不欲尋個千靈百巧的,她不奉承自有人奉承,媽媽聽見有人願給玉娘贖身,不好也將她誇個滿口,用了八十兩銀子,贖了她出來。

走的時候扣了她這些年體己錢,如今帶來的這點子行李還是領回去叫陳大姐辦的,為著這個,陳大姐派身邊的管事老媽媽把玉娘叫過去教了四五日的規矩。

“怎的,你莫不是當她是我買來給你倒洗腳水的?”王四郎原就不會吃酒,出去了也不曾長進,幾杯酒一吃就滿臉通紅,不等玉娘算盤兩個把菜治上來,就掀了簾子要進屋去。

秀娘聽見這番話倒不作聲,思想一回若是自己的女兒被人拐了去,不定怎麼樣的苦呢,走上前去想把蓉姐兒抱起來想把她帶到西廂裡去睡,王四郎卻拿兩根手指頭捏牢蓉姐兒的鼻子,把她鬧醒了。

蓉姐兒醒了也不曾哭,迷迷濛濛的瞧了王四郎,他比原來黑壯得多了,蓉姐兒又是一年沒見他了,乍看之下竟不出聲兒。

秀娘把她抱起來顛一顛,指了王四郎問:“這是誰呀?”

蓉姐兒兩隻手摟住秀孃的脖子,把頭貼在她肩上,壓低了頭,一半兒藏在秀娘懷裡,露了一隻眼睛睨著王四郎,嬌嬌的喊聲兒:“爹。”

王四郎把她抱過去往上拋了兩下,一家子人樂成一團,大白以為王四郎要把蓉姐兒扔下來,繞著他的腳拿爪子去扒拉,蹲身跳起來,一爪子拍在王四郎腰上,若不是穿的厚,定要給抓出血來。

“大白,不許鬧!”蓉姐兒伸了指頭教訓它,她給王四郎一鬧人又精神起來,穿了鞋子往堂前跑,爬到椅子上摸了鮓小魚兒給大白吃。

大白歪著頭咬魚乾,一個吃盡了又要另一個,蓉姐兒把小手指頭伸過去騙它,它只聞一聞,伸了舌頭舔舔她,一人一貓玩成一團。

等玉娘把端了一碗火腿兒乾絲進來的時候,王四郎已經倒在床上睡了,秀娘跪在踏腳上給他脫鞋子,蓉姐兒不識得玉娘,她還沒進屋來呢,蓉姐兒就立在椅子上站直了,平視著玉娘,伸手點住她,虎著臉說:“你是誰!怎的在我家!”連大白都立住了,弓起背喉嚨口裡“呼呼”出聲。

玉娘正覺尷尬,秀娘自裡頭出來,闔上簾兒摸摸蓉姐的頭:“這是玉娘,是你爹從四川帶回來尋親的。”說著衝她笑一笑,玉娘眼圈一紅,就要淌下淚來。

她自家也知道,這麼不明不白的跟了來,若是遇上個狠心的主家婆,少不得要討一頓打的,不成想秀娘竟好聲好氣兒的同她說話。

她手裡端了碗,一擺上桌就跪下來,哭得痛人肝腸:“奴並沒甚個指望,從那地界掙脫出來就是不易,太太只拿我當個傭人使喚便是,燒灶漿洗織布繡花奴都使得的。”

秀娘把她拉扯起來,看見算盤在外頭立著不敢進來,打量了回還真沒他睡的地方,西首的屋子打通了租出去的,又不能叫這兩人睡在一個屋,只好叫他睡在廳堂裡。

秀娘先叫玉娘止了哭聲,招招手兒把算盤叫進來,到西廂房抱了被子鋪蓋:“委屈你打個地鋪兒,把門關嚴了燒著炭盆兒,明兒再叫人來隔屋子。”

算盤立在外頭凍得耳朵都紅了,吸一吸鼻子道:“太太慈悲。”兩手合什了作拜,抱了鋪蓋在牆角鋪上,知道她們要說私房話,待要攏了耳朵不聽,秀娘又道:“你隨我來,我帶你瞧瞧你的屋子。”

說著抱了蓉姐兒,帶著玉娘去了院裡的西首的屋子,算盤趕緊跟上去在屋子裡點了個炭盆,新粉過的屋子剛上了桐油的傢俱,玉娘再沒想著自己還能住這樣好的屋子,她在陳府是跟下人住在一處的。

秀娘看她穿的戴都尋常,知道是陳大姐辦的,倒佩服她的手段,笑一回說:“這是我小姑子的屋兒,去了公爹家過年,沒幾日就要回來的,你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