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起來自然又明媚,就像是之前那個似哭似笑的表情並不存在一樣,又像只靚麗活潑的蝴蝶,惹得一眾世家少年紛紛大笑起來。
「常道友,」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少年,笑得十分蕩漾,「這一路都是蘇姑娘揹你的,我們讓她歇歇她都不肯。」
「因為,」蘇甜甜也不羞,大大方方,理直氣壯地說,「因為我喜歡小牛鼻子啊!」
她喝完水,把水囊還給了常清靜。
少女這一笑倒映入小道士的眼裡,常清靜微微一怔,猛地一顫,水囊灑出了點兒水,落在他白皙的指尖。
常清靜有些茫然,有些怔愣地緩緩攥緊了手指,看向了蘇甜甜的耳垂。
薄薄的,白皙的,通紅的耳垂。
心臟幾乎瘋了一般的劇烈跳動起來,又漸漸收緊了,緊到他呼吸驟然急促。
踉踉蹌蹌的步伐,堅韌又好像蘊含了力量的單薄脊背。
這一幕一直在眼前來來去去,常清靜皺緊了眉,眼神微閃,努力平復了心神,不再作他想。
蘇甜甜攤開手的時候,能清楚地看到她的手腫的高高的,手上滿是斑駁的血痕,一眾多情的少年們心疼極了,爭相恐後地拿出傷藥。
常清靜目光微微一動,垂下了眼。
寧桃又拉低了袖子,悄悄擋住了手掌心,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心虛地移開了視線,就是不太想讓人看到她自己手上也有傷,總感覺被看到了會很尷尬,就好像,就好像故意爭寵一樣。
可惜天不遂人願,這一路上,不知道為什麼孟玉瓊格外關注於他。
少年眼睛尖,目光一頓就皺起了眉:「寧姑娘?你受傷了?」
桃桃往後縮的手僵在了半空,,迎向了一眾少年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冷汗都要掉下來了。
「小……小傷——」
「我看看。」
手腕被人攫住,桃桃愣愣地看著突然扳過了她手的常清靜。
常清靜離她很近,皺著眉認真地看著她掌心。
老實說,她掌心比蘇甜甜弄得還悽慘一點兒。
太近了。
近到她甚至能看清楚常清靜那纖長的睫毛,聞到他身上的氣息。
是梅花、降真香、烏金劍鞘、黑色的皮革手套、血和塵煙的味道。
他冰涼的手指握在她手腕上,手上戴著的那黑皮手套,皮革冰涼,就像一塊兒捂不熱的寒冰。
孟玉真怔了一下,懊惱地錘了一下腦袋:「我怎麼把這事兒忘記了!」
「寧姑娘你沒事吧,我這劍認主,別人碰肯定要被燎出幾個大泡出來。」
蘇甜甜的目光在此刻好像也頓住了。
但隔著一眾少年,寧桃有點兒看不清楚她的反應。
手腕被拽著,寧桃渾身都不自在起來,默默卻堅定地把手腕從常清靜手裡抽出來,乾笑:「還、還好!!」
常清靜好像沒有留意到蘇甜甜的視線,眼睫一顫:「我去給你拿傷藥。」
常清靜一走,眾人這才湊上來看,一看這掌心紛紛皺眉,七嘴八舌地感嘆。
「嗐,怎麼燙成這個樣子。」
一眾養尊處優的世家少年,不約而同地投來了欽佩的目光。
「寧姑娘,你一個姑娘這也太能忍了吧。」
「剛剛怎麼沒說啊,來,我這兒也有傷藥。」
被一眾圍觀群眾包圍,寧桃微囧地動了動手指,就算是真疼在這種情況下也不好意思說疼了。
沒一會兒功夫,懷抱裡就被塞了一堆亂七八糟,紅紅白白黃黃的小藥瓶子。
剛才情況緊急,沒來得及多留意寧桃這姑娘,如今回到客棧,一眾少年這才正眼,細細地端詳了一眼寧桃。